云初骑着大象,带着枣红马查看了一整天的新修竹楼,亲自盯着将士们将毯子,铁锅,粮食以及不多的一点麻布分发给了妇孺。
看的出来,将士们并没有因为毯子,铁锅的分发没有一个定量,就贪污这些东西。
他们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牌子,就像云初希望的那样,身负金牌者,不取贫者一毫。
从悬挂金牌的方式,就很容易弄清楚一个个府兵的脾气,一些人喜欢把金牌挂在皮甲外边,一些人喜欢自己缝制一个套子将金牌装起来,再悬挂在脖子上,还有一些则将金牌牢牢地绑缚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不给别人看。
不管是用何种方式悬挂金牌的人,现如今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说,哪里会贪污给野人妇孺的那点东西,一个个骄傲的紧。
云初踩着大象的鼻子下了大象,用李思端来的清水稍微洗漱一下,就习惯性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等着李思把茶水端过来。
西南的冷只有短短的四十五天,如今,已然进入了二月,天气正在逐渐变暖中。
云初接过李思拿来的茶水喝一口,发现茶壶里的茶叶是冷水泡的,就无可奈何的道:“不高兴就不高兴,祸害我的茶叶做什么?”
“美玉儿快要攻城了!”李思带着哭腔道。
云初淡然的道:“身为男人,一辈子总要攻一次城的。”
“你就不担心美玉儿出事?”李思开始咆哮了。
云初摇摇头道:“我儿子不会出事的。”
“战场上刀枪无眼,没有只准我杀你,不准你杀我的道理。”
云初放下茶壶道:“如果布置的好,这种现象还是有可能出现的。”
“哇——”李思一屁.股坐地上两条腿开始乱蹬着嚎哭,哪里还有半分大唐公主的模样。
“要不,我把云瑾撤回来,让别人去攻城?”
“好……哇,尽哄我,美玉儿要是这时候回来,也就没脸做人了。”
“你看,你不是不懂道理的人,知道不能撤回来,怎么还闹?”
“我不管,我不管……”
云初捂着被哭声吵闹的嗡嗡作响的耳朵,进了军帐,李思用手背抹一把眼泪鼻涕,就大声嚎哭着也进了军帐,让云初避无可避。
直到一百个黑衣人骑着马朝石城方向狂奔而去之后,李思的哭声才停止。
有人的地方林莽一般很有规矩,知道树该长在哪里,知道藤曼应该向哪一个方向长才能活得更久一些,不像没人的地方,植物的生长都是野蛮的,毫无规律可言。
穿行在林莽里的云瑾觉得脚下的道路越来越好走的时候,就知道距离他们此行的目标石城,已经非常的近了。
当他停下脚步之后,大队人马的脚步也就停下来了,温欢,李承修则带着两队人马越众而出,继续向前搜索前进。
身穿牛皮坎肩的淖黑站在高处,四下里瞅瞅,就大吼道:“停止前进!”将队伍中的老大模样扮演的活灵活现。
很多人围着淖黑坐下,这个用唐人才有的水壶送水,那个送腊肉,更有人用扇子扇风,还有几个人在毫无廉耻的拍着淖黑的马屁。
云瑾用刀子砍出一片空地出来,这才将一张羊皮铺在地上坐下来,自顾自地取竹筒喝水,啃干硬的干粮。
狄光嗣凑过来道:“这里不对劲,鸟兽踪迹全无。”
云瑾道:“我们这么多人过来,鸟兽早就跑光了。”
狄光嗣摇摇头道:“不对劲,鸟兽跑的也太干净了。”
云瑾道:“跟左边的程家兄弟上一次联系时间是啥时候?”
狄光嗣道:“一个半时辰前,当时一切平安。”
云瑾道:“再走十里地,应该就出林子了,遭遇敌方斥候是应有之事,等阿欢他们回来,如果被敌方发现,就立刻展开攻击,如果敌人没发现,就等到晚上开始攻城。
现在,抓紧休息。”
狄光嗣瞅着四周高大的树木道:“不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再攻城吗?”
云瑾摇摇头道:“我们先攻城,这样能刺激别的队伍跟进,让淖黑告诉所有人,先进城的人,城里的宝物,美人他先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