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就给我一些莲子,我就不说你抢我肉饼吃的事情,并且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小沙弥明显想要大哭,他还是坚强的忍住了,撩起袍子趴在佛莲池子边上,从水里摸出几个圆疙瘩,丢给了刘义,然后,就放声大哭。
刘义喜气洋洋的把玩一阵佛莲种球,这样的好东西,娜哈小娘子一定非常的喜欢,可以先弄一个荷花缸,把这东西种上,送给娜哈,等待来年再结了种子,就把晋昌坊莲花池子里的那些贱货全部替换掉。
这样,县尉就不会再笑话晋昌坊没气质了。
裴行俭燥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坐在软榻上的苏定方却摇着一柄蒲扇,显得悠然自在。
“恩师,云初这样肆意妄为真的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吗?”
苏定方笑道:“他哪里做错了,或者你来告诉我,他那里逾越了?”
裴行俭皱眉道:“杖毙捕头,开革捕快,衙役,逼死屯监,胥吏,还悬尸示威,每一样都不是君子所为。”
苏定方看着焦躁的爱徒道:“捕头草菅人命,证据确凿,本该杀之,捕快,衙役们狼狈为奸,欺压良民百姓,被开革出门,乃是他这个县尉的权力,了不起,就是一次开革的人多了一些,可是呢,这依旧是人家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
搜检钱库,粮库,督查民生诸事,哪一样不是人家这个县尉的职责?
死掉的人,私吞了万年县的钱粮,侵占了府兵们的利益,就算不上吊,也是死路一条。
守约啊,这些道理你不是不知道,你在恨自己当初入主长安县的为何不用这样的手段是吗?”
裴行俭低头道:“我当时不是没有想过。”
苏定方摇摇头道:“你担心自己的名声,担心自己被人扣上一顶酷吏的帽子是吗?
其实,你现在去做这些事也不算晚,你却担心别人说你在拾人牙慧是吗?”
裴行俭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垂下头道:“我真的不如云初啊。”
苏定方大笑道:“你强过云初甚多。”
裴行俭苦笑道:“恩师,这是在指责弟子呢。”
苏定方摇头道:“为师说的都是实话,英公与我都在等待云初翻船的那一天。”
“翻船?他现在每一步都走的很有跟脚,堪称步步为营,翻船的可能性太低了。”
苏定方嘿嘿笑道:“说说看,你为何会觉得云初的行为非君子行径?”
裴行俭道:“他过于讲求事物的本质,也就是说,他省略事态发展的中间关节。行事不美!”
苏定方大笑道:“没错,就是不美这两个字,这个不美,不仅仅是你这样看,英公,我,就连梁建方这个老匹夫也觉得不美。
现在,把话说回来了,为何少了中间关节,就不美呢?什么人做事才会给你这种感觉呢?”
“弟子认为的不美之处在于云初办事不顺畅,太过讲求实效,上一个给我这种感觉的人是商鞅。
最后,明明商鞅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按照秦国律法进行的,但是,最终,被五马分尸的人是商鞅。
他让秦国由弱变强,让秦国夺下了魏国肥沃的田地,为始皇帝一统六合奠定了强秦基础。
一个人,让整个秦国受益,最终只伤害了他自己,恩师,难道您认为商君便是云初的前车之鉴吗?”
苏定方摇摇头道:“云初是一个比商君更具有智慧地人,也是一个比商君圆滑的多的人。
他在万年县大刀阔斧的清理那些无用之人,并非是他不懂如何缓慢行事,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们这些老人能容忍他到什么程度而已。
当他发现,没有探测到我们对他的态度底线,你看他,立刻就放弃了霸道的行事作风。
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接下来,整个万年县的胥吏们都会喜欢上他。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才能在不损公肥私的情况下达到这一点,老夫还是坚持认为,他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万年县统合成铁板一块。”
裴行俭长叹一声道:“常羡人间琢玉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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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的顺序错了,我这里却没办法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