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皇帝施礼后立刻道:“陛下救命啊。”
李治笑道:“联曾经听流言说,云卿曾经在突厥百万军中杀了一个七进七出,阵斩突厥悍将无数,怎么,也有被人追杀的时候?〞
云初道:“陛下知道是流言,还拿流言来笑话微臣,不过把话说过来,如果是敌人,微臣自忖还有跨马提枪上阵杀敌的勇气。
现如今来的是我大唐十六卫的兵马,两个公爷,三个侯爷,伯爵,子爵,男爵无数将我纺织作坊围困的水泄不通,微臣只好跳墙跑到陛下这里来求救了。”
李治皱眉道:“原先是怎么安排的?”
云初拱手道:“先左武卫,接着是右骁卫,各自配发寒装一万,余者,就要等到来年三月以后,才能陆续配发,且数量不多。”
李治道:“既然已经拟定了章程,就按照章程执行就是了,来找联又为何事?〞??云初苦笑一声道:“十六卫的军法已经蔓延到了棉纺织作坊,再不找陛下救命,微臣很可能会成为大唐第一个被军法五马分尸的文官。”
对于云初的夸大其词,李治毫不在意,淡漠的道:“朕听闻你与十六卫主将的交情不错,想必不会被五马分尸的吧?”
云初连连摇头道:“这些人翻脸不认人,平日里有酒有肉,自然以兄弟相称,一旦牵涉到军务,他们就变了一匹匹的饿狼,微臣这一百来斤,经不起撕扯。”
李治把身子前倾瞅着云初道:“你想让朕怎么帮你?〞
云初立刻道:“请陛下把刘县令还给纺织作坊。〞
李治忍不住笑道:“还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怎么,你怕被那群人五马分尸,就不担心刘卿被那些人五马分尸吗?”
云初摇头道:“别人,微臣信不过。”
李治讥诮的道:“就像你非要在万年县悯孤院里查出来一个贪官的举动吗?〞
云初偷偷看一眼皇帝低声道:“微臣总觉得过微臣,别人见到悯孤院里的那群弱小之人,就会忍不住欺负一下,而万年县这两年对悯孤院的投入共计一千一百六十贯钱了,财帛动人心不说,而那些孤寡是最好被拿捏的。
所以,微臣就想找出来一个贪官,狠狠地惩治一下,以做效尤。〞
“继续弄成白骨,再用铁丝串起来交给大医署的郎中们用来练习捏骨?”
“无此,不足以震慑恶人。〞
“云初,你这样当官不行啊,你是一县之长,多考虑大事,少管一些琐事,还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莫要为这些小事浪费光阴。
如果,你谁都不信,你就不会有部下。
云初拱手道:“万年县不大,微臣能顾得过来,陛下治理天下的时候,考虑的是提高大唐洁能力能达到的最高的高度,微臣治理一县,考虑的是提高大唐治理能力的最低高度。
陛下可以明见万里,将目光,雄心放在一年,两年,十年,乃至千秋万代的上。
微臣决不能明见万里,必须将目光放在当下,明日,后日,最多一年以后。
否则,我大唐的治理就会出现一个空档,这个空档如果无人管理,就会为贼人所趁。”
李治听了云初的奏对,竟然站起身,围绕着云初转了一圈道:“还算有些见地,看来朕称你为二百五,确实有些冤枉你了。
刘仁轨不能回去,你说说看,还有你看的上的人吗?如果合适,朕就让他替你去纺织作坊被五马分尸。
另外,朕觉得很奇怪纺织作坊明显是一个可以让你升官更快的好路径,为何到了你这里却弃若敝履。〞
云初转过头瞅着连绵不绝的亭台楼道:“陛下忘记了,微臣此生最大的心愿是给长安贴上金箔,长安府尹才是微臣此生最大的终极追求。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有人能在这段寿命中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好。
所以,微臣希望,以后依靠这座长安城来进史,进庙堂,进先贤祠。
李治点点头道:“也算是矢志不渝吧,你年轻,朕也年轻,我们君臣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相处。
只要你矢志不渝,朕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去吧,回你的万年县衙朕会另外派人进入棉纺织作坊。
云初用期望的目光瞅着李治道:“不知陛下选派何人进入棉纺织作坊?“
李治讥讽的道:“怎么,又不愿意撒手了?”
云初正色道:“启禀陛下,棉纺织作坊目前看规模不大,但是到了明年,关中种植棉花的土地将会增加十倍不止,五年后,百万亩棉田将会彻底改变关中种植桑麻的种植习惯。
十年之后百姓身上的麻衣,将会被棉布所取代,如此庞大的一门营生,陛下要派遣一头猛虎守着才好,如果没有猛虎,也至少需要一头猎犬来看门,如果派去一头猪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