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殴斗的一群人,顿时戛然而止,骇然看向一处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土坑。
云初迅速站起身,跳上枣红马,对张甲等人道:“休息好了吗?”
众人齐声呼喝道:“休息好了。”
云初大笑道:“既然休憩好了,我们去拿红旗。”
就在别人还在惊骇于那一声巨响的时候,云初的五百人马已经快速的向另一个高台所在的方向狂飙。
因为,在那座高台上,有一面红艳艳的旗帜正在迎风飘扬。
裴行俭的速度也不慢,麾下的人手甚至在王方翼的统领之下做到了后发先至。
而场地上的其余人等,这才发现自己献媚献错了地方,急匆匆的吼叫副将,统领本部人马,向另一座高台迅速围拢。
可怜,这些人已经在冰天雪地中冻了足足两个时辰,此刻要他们突然发动,一个个摇摇摆摆的如同鸭子一般,不过,跑出百步之后,他们的速度立刻就提升了起来,开始有一些百战雄兵的意思。
两座高台相距一里地,对于这些强悍的兵卒来说,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最先跑到这处高台的人,正是云初与裴行俭。
就在两人准备从左右两个方向抢先登台的时候,就听张甲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叫,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正在往上攀爬的云初不得不放弃攀爬,抖手将缠在腰上的鞭子甩了出去,牢牢地缠住张甲的身体,往回拉扯一下,让他的身体转了一个方向掉在一个巨大的台阶上。
不等云初松口气,却发现自己的部下,竟然接二连三的开始往下掉,他救得了一个张甲,却救不了这么多将士,眼看着他们惨叫着掉下高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这一摔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断腿,断胳膊这种事绝对难以避免。
“裴行俭,你竟然下这样的毒手。”
云初第一次开始恼怒了,他知道此时的裴行俭很无耻,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无耻到了连底线都没有的地步了。
话音刚落,云初就听到裴行俭那边也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听声音,应该也有很多的属于裴行俭的人马掉了下去。
“百骑!”
裴行俭的叫声从高台的另一边才传来,云初立刻冲着自己的部下们吼叫道:“结阵!”
云初第一时间就放弃了继续攀爬高台的举动,而是带着部下匆匆逃离了高台,并第一时间在高台之下用巨盾相连,组成了一个个坚固的堡垒。
因为人数缺少不能组成盾阵的军卒们立刻将那些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同伴拖着离开了高台。
前面的混乱场面让云初放松了警惕,认为自己是在跟一群看着聪明其实很愚笨的人一起争夺一个荣誉。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以为将要占便宜的时候,却遇到了一做难以逾越的大山。
这可能就是李绩最擅长的。
在你最愉快,最幸福的时候亲手捏碎你最美的梦境。
原本,在他跟裴行俭两人谈论百骑的时候,他就该警惕起来的,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站在高台之下仰头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那些黑甲人,他们全身都被黑色玄甲所笼罩,即便是面孔部位,也覆盖着狰狞的面甲,只有栅栏式样的换气孔位置,在这个寒冷的天气里不断地向外喷吐着白气。
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机器人。
一群群手持木刀木枪的人涌过来,奋力爬上高台的台阶,然后再被那些黑色的机器人轻易地给打下来。
先掉下来的很糟糕,后面掉下来的还算运气,因为下面有厚厚一层垫背的。
云初等的就是这群垫背的人出现,呼喝一声,就带着自己的部下,以狼宪为前驱,以巨盾为城,缓缓地坚定地向高台上方前进。
每前进一步,云初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因为,他这个时候举得自己就像是身在一个巨大的螃蟹笼子里,只要自己向前,一步,周围的螃蟹就会把他向下拖两步。
如果站的远一些看的话,就会发现,整座高台上爬满了人,且人头攒动的异常壮观。
李治站在一里外的台子上瞅着这边的争夺战,不知何时,他眼中的和煦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了。
“左春,云初攻上去了吗?”
“回禀陛下,云初已经带着部下攻上上高台第三层,目前还在全力挤压百骑,期望可以登顶夺旗。”
“如此说来,那座高台里面的火药与云初无关是吗?”
左春看看远处观看争夺红旗的李绩等人,小声道:“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李治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愿意怀疑云初,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朕会难过很长时间。”
左春道:“陛下,里面装了至少八百斤火药,微臣以为云初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火药。”
李治用手扶着高台栏杆叹息一声道:“两千名工匠,烧火融冰,将一座冻得结结实实的高台拆开,再复原,原本只是为了治疗朕的心病。
总以为是虚惊一场,没想到里面还真得挖出火药来了,还是八百斤火药,伱说奇怪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