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敬宗现在投靠李弘,李弘也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贞观年间的老贼,永徽,显庆年间的奸臣,放到现在虽然有些老了,还能每日一碗肉,两碗饭,夜间还需美人侍寝的老混蛋,他的那一颗脑袋还是非常值钱的。
可惜,人家就是说说而已,眼看着快要死了,绝对不会背叛皇帝陛下,跟着他这个太子混。
可见,这个老家伙直到现在,脑子还是非常清明的。
眼看就要到中午了,李弘特意离开东宫去了一趟皇城,就在皇城门口的烈日下,张果一丝不挂的躺在烈日下睡觉,灼热的太阳照在他一身雪白的肉上,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看的出来,他在流汗,还招引来了很多的苍蝇。
皇城门口围着很多人,大家都在看张果这个神仙,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在这里躺上十天。
可能是人的名,树的影在作怪,要是平日里这里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混账,早就成洛阳人的笑谈了。
现在,张果躺在这里,却没有人发笑。
殷二虎就站在人群里看着张果,昨夜的时候,他不把张果当一回事,现在,他开始担心会被这个神仙报复了。
李弘看到了殷二虎,却没有上前搭话,径直进了皇城,准备再去一遭上阳宫,看看母亲。
母亲刚刚生产完毕,万万不能气出一个好歹来。
上阳宫里气氛极为严肃,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春嬷嬷也不再嗑南瓜子了,而是守在炎热的上阳宫门口,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李弘碰一下春嬷嬷,春嬷嬷吃了一惊,直到发现是太子,这才安定下来低声道:“祖宗,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啊,皇后今天非常的生气,从你那里带回来的人,这时候全死掉了。”
李弘瞅一眼别的宦官,宫人笑道:“我就是来劝解母后莫要生气的,去禀报吧。”
“殿下万万莫要惹皇后生气了,要知道月子里的女人过的很艰难。”
李弘把春嬷嬷推进了上阳宫,自己在门口等待,很久之后,春嬷嬷才出来领他进去,只是低着头不敢见人。
李弘弯下腰从下往上看,才发现春嬷嬷的脸上有老大的一个巴掌印子,看大小,应该是出自母后之手。
武媚的手在女子中算是大的,跟一般男子的手大小仿佛,李弘进去的时候,看到母亲正在揉手腕,看样子刚才抽春嬷嬷那一巴掌,把她的手腕伤到了。
“来看我笑话?”寝宫里有一座冰山正冒着白气,武媚却坐在床上,还裹着一条棉被,即便是很狼狈,很生气,她还是能做到把脾气收发自如。
“母后要用人,还是从大唐勐士中挑选,选了一群不知所谓的花郎徒,他们就办不成个事情。”
李弘来到太平的摇篮边上,看过依旧在酣睡的太平之后,这才来到武媚身边,依旧习惯性的坐在床下。
“让你父皇看笑话了。”
“张果也被孩儿的部下一棒子敲晕了,现在正赤身裸体的躺在皇城门口努力挽回自己的自尊呢,如果不能,他就死定了。”
“你觉得张果在烈日下曝晒十日之后能否如他所说,恢复法力?”
李弘笑道:“到时候了不起孩儿再派人敲他一棒子,看他是不是真的是鸿蒙初开时期就有的精怪。“
武媚低头看一眼坐在她脚下的李弘道:“你是如何知晓花郎徒要突袭白云观的?”
李弘摊摊手道:“孩儿是大唐的太子,总有一些人愿意告诉孩儿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不奇怪。”
“下手的人是云初麾下的老兵吗?”
李弘道:“孩儿的太子六率目前还没有成型,萧嗣业他们一群人目前还不顶用,孩儿就从长安要了一些顶用的来东宫效力。”
武媚瞅着神色从容的李弘道:“你终究是长大了,不需要再依靠我这个母后了。”
李弘摇头道:“母亲说反了,孩儿现在更加需要父皇跟母后的照拂。”
“所以,你这一次在白云观两不相帮,抓了张果等一干道士,也抓了花郎徒?”
李弘摊摊手道:“孩儿除过如此做法,还能如何呢?这看起来像是父皇跟母后之间的一场游戏,可是,一场游戏,就死伤近四百人,这样做不慈啊。”
武媚道:“既然知道这是我在跟你父皇怄气,你也敢参与进来?”
李弘笑道:“除过孩儿,还有谁敢参与进来呢,差不多就行了,母后想要亚献,孩儿这就去跟父皇给您求去。”
武媚叹口气道:“你母后能有今日,没有一件事是求来的,也强求不来。
白云观里的人没有死光,花郎徒又被捉住,本宫没有机会了。”
李弘道:“母后无非是想给文德皇后争一个母仪天下的机会,这次不成,再待来日便是。”
武媚笑道:“全天下人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样想。”
李弘笑道:“我们是母子,血脉连心,有孩儿这般想对母后来说,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