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岳虽然没有明着出来为他撑腰,但却处处安排得妥贴周到,令海西崖十分感动。
他在表弟谢文载面前已说过一次自己的感激,到了家中,又跟老友陆栢年提了一次,等到他回了正院上房,面对着老妻与孙儿孙女,又再说了第三回,半点不觉得腻烦。
海礁海棠特地到前院接的祖父,自然也听他说了两遍感激陶阁老的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今晚陶阁老招待老友用的是好酒,哪怕只是小酌两杯,也能让海西崖兴奋不已。
马氏有些担心他是喝醉了,一边命人去煮解酒汤,一边亲自替丈夫换下外出的衣裳。
海棠本来要亲自去为祖父煮解酒汤的,却被海西崖叫住:“用不着费事儿,我只是喝了两小杯酒罢了,根本就没醉。我今儿只是…太高兴了!”
他从来没经历过如此顺利的就职履新,职场环境如此友好,职业前景仿佛一片坦途,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
他也察觉到了,陶阁老对他这个好友的表兄都如此客气周到,想来对谢文载这个正牌好友只会更加上心。他若想要劝表弟重入朝堂,想必陶阁老也会帮忙吧?表弟总算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叫他如何不高兴呢?
他还念叨着,今日午饭是新同僚们请的他,明日他得还席了。他们今儿是在正阳门大街上吃的饭,哪家的菜色好,哪家的价格便宜,哪家的环境清雅,哪家背后的东家是上司的亲友…这些情报他早已熟记在心,明日正好用得上…
马氏一边听着他的念叨,一边把他衣裳脱了,塞进暖被窝中。没有解酒汤,但有孙女海棠递过来的蜂蜜水,她硬给丈夫灌了一碗下去,就不怕他明早起来头痛了。
海西崖喝了蜂蜜水,只觉得喉咙舒服了,身上暖哄哄的,醉意上来,便沉沉睡去。
但是,海西崖不头痛,马氏自己却要头痛了。她拉着孙子孙女追问:“这京城的衙门,是几点上差来着?额得准备什么早饭给他?他是不是要穿官服?是几品的官服来着?他也不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