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眉头一皱,“献给我?你这是?”
刘盈道:“阿父,让他们贴身保护你吧!这些将士的家人亲属,我已经请陈参乘帮忙,安顿妥当,他们自己能拿一份军粮,家里还有一份。若是有人受伤牺牲,抚恤双倍。要是愿意做工,可以到造纸作坊帮忙,优先安排。”
刘邦用力颔首,恍然大悟。
这三百人是精心挑选的,身负血仇,又没有了后顾之忧。
如果遇到了危险状况,这帮人是能拿自己的命,去保护刘邦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非常用心,且十分厚重的礼物…刘邦的目光扫过不动如山的甲士,心花怒放,他俯身抱起刘盈,情不自禁拿自己的老脸,使劲蹭刘盈的小嫩脸,蹭得刘盈皮都红了。
“阿父就知道,你是心疼阿父,害怕阿父出意外,对不对?”刘邦喜滋滋道。
刘盈翻了翻白眼,低声道:“孩儿只是担心您无路可走,再一次把我踢下去!”
刘邦的老脸一黑,却也没发作,而是意味深长道:“阿父收下这份厚礼,阿父不会了!”
兵车如龙,战马似虎。
战旗飞扬,汉军东出!
刘邦坐在马背上,虎虎生威,仿佛一下子又年轻了二十岁,回到了壮年。
他冲着身后的队伍,用力挥手。
“都给寡人唱起来!热热闹闹的!”
苍凉的战歌,排山倒海而来,气冲斗牛,直上云霄!
刘邦大为满意,忍不住跟并马而行的张良念叨,“子房先生,你看这几百人,可雄壮否?这都是盈那个竖子给寡人安排的。那小竖子,很有孝心的。”
“盈不光有孝心,还很聪明,祭祀坑杀降卒,招降章邯,聘请四皓…那么小的孩子,竟有如此心机,真是难得。”
“还有,盈也有才华,虽然字写的不好,但却会作诗,一首侠客行,深得我心!”
“子房先生,你说除了寡人,谁还有这么好的儿子?你家有吗?”
张良无奈苦笑,“大王,臣的犬子不争气,连公子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刘邦难掩得意道:“子房先生客气了,你家的儿子,还是能赶上盈十之一二的,你要有信心!”
张良:“…”
半天之后,张良就借故身体不好,放弃骑马,坐车前行。
受害者换成了陈平!
“虎父无犬子,寡人的儿子…”
陈平耐着性子,好不容易忍了三天,就算他站在公子这边,可也接受不了无休无止的摧残…往日听不见大王一句夸奖,现在好了,爷俩分开,反而吹起来没完没了。
您说这些,公子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就在陈平即将忍受不住的时候,来了一个人,正是王威!
“大王,臣奉太子之命前来。”
刘邦心情大好,“快起来,说说吧,太子有什么事情?”
王威从怀里掏出厚厚一本册子,双手捧着,进献给刘邦。
刘邦接过,册子空空荡荡,只是在封面上有三个字:功劳簿!
刘邦不由得皱起眉头,“太子有什么交代吗?”
“有!”
王威清了清嗓子,“太子让臣如实转答,他说:儿尚幼,阿父勉之!”
阿父勉之!
勉之什么?
刘邦下意识看了看手上的功劳簿,下一秒,他怒目圆睁,仰天怒吼,“竖子!欺天了!”
片刻之后,张良病体康复,主动骑马,追上了刘邦,笑眯眯道:“大王,公子仁孝聪慧,才华盖世,颇类乃父,颇类乃父啊!”
刘邦只是加紧催马向前,再无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