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语气平和,就像说家常话似的,樊哙还不以为意。
“太子又跟我开玩笑,咱们自家人…”
他还没说完,刘盈突然一声冷哼,“来人,将樊哙拿下!”
这一声令下,许多郎官涌入,直扑樊哙而来。
以樊哙的勇武,自然不会害怕,但这里是长乐宫,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另外,带头冲进来的两个小崽子,也让樊哙一怔。
“竖子,敢对乃公无礼?”
樊伉和樊市人怔了下,下一秒一起大吼,“犬父犯罪,不可饶恕!”
说着,这俩小崽子带头扑上来。
樊哙气得眼前发黑,几乎摔倒…不过他到底没敢还手,只能乖乖被捆了起来。
樊哙怒视着两个竖子,“你们等着,等回家之后,乃公不会饶了你们的!”
樊市人还有点害怕,可樊伉却是冷笑,“你触犯国法,只怕是出不来了!”
“带走!”
樊哙怒火中烧,却也是无可奈何。
谁能想到,一个横行疆场,勇猛无敌的悍将,居然折在了两個儿子手里,这要是说出去,谁能相信?
“阿姊,阿姊!”
吕嬃哭哭啼啼,跑到了椒房殿,求见吕后。
“出去!”
吕雉没有答应见她,反而让刘长把吕嬃赶出去。
“长啊,你怎么能对姨娘无情啊?”
刘长被弄得没法子,小眼珠转了转,还是扭头跑了进来。
“阿母,见见姨母吧!”
吕雉无奈,只能把吕嬃叫进来。
看着哭哭啼啼的妹妹,吕雉脸上没有半点疼惜,反而冷哼道:“樊哙让狗肉塞住了脑子,你也是个没心的!跑我这来干什么?让我替你出头不成?”
吕嬃一惊,连忙爬了两步,哀求道:“阿姊,樊哙被太子抓了,这必是有什么误会!求阿姊帮忙说情,放了樊哙才是!”
“误会?什么误会?”
吕雉怒斥道:“盈没把他下狱,就算是法外施恩了,伱还想怎么样?”
吕嬃大惊,半晌才喃喃道:“阿姊,我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樊哙到底错在哪里?他毕竟是我的良人,还望阿姊明示!”
吕雉重重一叹,“你问我,我还想问你,樊哙去找盈干什么?”
“他…他就是瞧着弹劾季布的人那么多,此人不适合担任郎中令,还是让…”
“让谁?”吕雉瞪大眼睛,愤怒质问。
“让,让樊哙来当!”
“呸!”吕雉气得破口大骂,“他有什么本事当郎中令?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位置,他坐上了,不就是咱们家坐上了吗?”
吕嬃下意识道:“那,那有什么不好?”
“你真是蠢不可及!”吕雉冲过来,拉起吕嬃的胳膊,姐俩四目相对,吕雉一字一顿,“你给我听着,那个位置是陛下留给盈的,不是留给吕氏的,更不是留给沛县功臣的!樊哙自己跳出来,这也就是盈,要是落在我的手里,立刻诛杀!”
吕嬃怔了半晌,似乎懂了些,可还是没想明白。
“你给我滚回家里去,再也不许出来!”
吕嬃哭着回府。
吕雉一声长叹,也是无奈。
她看得很清楚,樊哙这傻子,是又让人拿他当了枪使。
这帮沛县的功臣,还真是难缠。
为了扳倒季布,先是肆意攻讦,随后又让樊哙跳出来。
如果以亲厚论,让樊哙接郎中令,还真是不错的选择。
可吕后不傻,樊哙是自己的妹夫,背后牵着沛县功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樊哙这家伙就能带头冲进皇宫,左右整个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