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从名字里摘出来的简化昵称,以叠字显示亲近,但是顾顾的分寸感明显就更强一筹。
所以程教授当时就帮苏淮打圆场:“哪有,小苏多稳重的一个孩子,你们这个年龄的学生我见过几千上万个,相信姥姥,我是不会看错的!”
瞧,重生多特么赖皮!
明明是个油腻的黑黄老油条,但是在长辈眼里,这孩子成熟稳重实在…优点远远大于缺点。
苏淮的年龄红利还能吃至少四年,在真正步入社会之前,没人会对他提出过高要求,表现好了全是惊喜,表现一般可以原谅,爽歪歪!
仗着稚嫩的外表,狗淮继续下套:“姥姥您可轻点夸吧,顾顾都吃醋了她啊,在班里就不怎么服我,个性强着呢!”
“伱!”
顾久玥愕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咬牙,难得的失态。
狗班长真没良心!
我在班里什么时候和你别过苗头?!
然而这副神态却让程教授深信不疑,她也知道自家孙女特别骄傲,轻易不服人,于是马上替苏淮撑腰。
“小苏,班里是你的主场,该怎么教育她就怎么教育她,一碗水端平就好。”
此言一出,顾久玥的小嘴都张成了o型。
晕死了!
姥姥你别信他!
恰好程教授转过头,面向她,便在此时,苏淮在程教授背后挤眉弄眼的嘿嘿一笑,冲她扮了个鬼脸。
那叫一个皮。
顾久玥都给气乐了,抿着嘴,轻轻点头:好,你这么玩是吧?我生气了!
她的情绪被狗淮给撩拨起来了,但是吧,那点小气,一点实际的杀伤力都没有。
作为真公主小仙女,她从来没有和男生发过火,最严厉的惩罚就是不搭理,把对方当路人当空气,可是这一套对苏淮有什么用?
狗淮乐不得她耍点小性子别搭理自己呢!
没多大会儿,狗淮拍拍屁股就走了,根本没给她机会把火气撒出来。
程教授看着背影有些“萧索”的苏淮,语重心长的劝乖孙女:“玥玥啊,小苏也只是一个孩子,你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要坐下来好好沟通,聊开了就好了…”
什么?!
怪我了?!
顾久玥的瞳孔扩大成一个圆,呆住了。
“算了,我去收拾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她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整理出一个超大行李箱,往客厅门口一摆,然后自己就消气了。
看着行李箱,数着时间,意识到马上就能出去玩了,她满心期待,忍不住主动给苏淮发了消息。
“早点来接我!”
看吧?
这姑娘根本都不用哄的 那苏淮下的套有什么用?
其实是给自己提前建退路。
老太太对苏淮的期望值太高了,印象也太好了,但是狗淮可没有把握能一直让顾久玥开心。
回头陈暖晗一捣乱,顾久玥闷闷不乐的回家,咋解释?
当然是小顾同学自己的问题了!
真的,再这么来两回,咱姥姥指不定更相信谁呢。
怪只怪顾久玥太清冷了,从来不搞装乖卖萌告黑状那一套,碰到真正的狗,里里外外都吃亏。
不过苏淮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好朋友嘛,你姥姥就是我姥姥,偏向谁都是家庭内部问题,不伤真感情的 “收到,4点钟准时去接你!”
苏淮回复完,又开始陷入女生们的战争海洋。
——谁能告诉我,就出去玩四天而已,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奇葩问题?!
群里一直热闹到9点钟,苏淮把手机一扔:去屁的吧,哥要睡觉了。
楚长阔早都回家了,骚鸡中午的车,夏羽5点钟走的,寝室里只剩他自己,舒服极了。
小睡了6个多小时,三点半起床,苏淮随便抹了一把脸刷了刷牙,背上包就出发。
里面有两件t恤、两条短裤、四条内裤、一个刮胡刀,再加上钱包、充电器和甩棍,就是全部的行头。
到程教授家楼下的时候差几分钟不到四点,二楼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楼道口停着一辆大奔和一辆宾利,前车的驾驶位车门开着,后车有三个人站在车门旁。
苏淮瞄了一眼,发现都不认识,绕过他们上楼。
结果那三个人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好么,都知道我?
苏淮马上意识到,她们可能一直陪伴在顾久玥左右,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到了二楼,房门开着,顾久玥正坐在她的行李箱上接受二老的唠叨。
“乖孙女啊,万事小心,千万别逞强…”
“有什么事儿多听小苏的话,别自己硬撑…”
“到了之后第一时间汇报,实在不乐意跟我们讲,发个朋友圈也可以…”
老抠头满脸忧心,眼眶都有点肿,穿着大背心松松垮垮的站在哪,别提有多老气多可怜了。
顾久玥乖乖的不停点头,眼角余光瞥到苏淮,马上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来啦?”
“嗯。”苏淮点点头,和二老问好,“姥姥,姥爷,我们准备出发了,一切有我,放心!”
他太知道怎么抓住重点了,一句话就让两人的焦虑缓解不少。
“好,小苏,那就拜托你了!”
苏淮满脸严肃:“放心,我会寸步不离!”
老抠头挠了挠下巴,蛋疼又纠结:“额,那倒也不用跟得那么紧…”
马上挨了一巴掌,以及一句狗屁呲:“回去睡你的觉去!”
王院士不敢吭声了。
“走吧走吧!”
顾久玥带着雀跃走向苏淮,背着她俩轻轻摆手:“姥姥姥爷,你们快回去吧,我出发啦!”
两个老人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都忍住了。
她们难得看到顾久玥如此欢快,实在不愿意再败坏她的情绪。
于是,只好深深的凝视着苏淮。
苏淮回以一个坚定眼神,缓缓点头,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结果武姐比他的手更快,抄起行李箱就咚咚咚下楼了。
苏淮落在顾久玥后面,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下楼,坐上奔驰商务,在黑暗中驶离家属区。
病弱美少女的奇妙冒险,在两位老人的担忧眼神中悄然开始。
她笑得像是一只离开了笼子的鸟,苏淮却被一种油然而起的强烈责任感填满了胸膛,并且因此而滋生出种种激荡又微妙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
苏淮完全没有相关的经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踯躅。
此行…
我到底是一个好朋友,还是一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