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沈炼眉头一挑。
他发现有几名工匠兴冲冲的搬来一桶桶颜料，里面似乎刻意混着牛血，难闻的腥臭味弥漫。
人群没有半点惊讶，主动把洒在地面的颜料抹在脸上。
鑫山刚开始以为是都城独特的习俗，结果与工匠一交流后，表情露出挥之不去的凝重。
两人开始争执，紧接着民众也察觉到不对劲。
“公子。”鑫山见到沈炼前来，连忙轻声说道：“他们在台面上搞出很多的幺蛾子来。”
台面雕刻着一张张扭曲狰狞的人脸。
若非鑫山拦住工匠，台面已经安置在寺庙中央。
工匠头子摇头道：“牛血是用来点睛的，如果不能画出台面人脸的双眼，会招来厄运的。”
沈炼转头询问鑫山，“你没告诉他们是何寺庙？”
“没说，我先前一连找了几家工匠，但只要修建钟馗庙，那些工匠一个个都不愿接手…”
“什么！”
工匠头子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道：“你建的不是血菩萨庙？完蛋，惹大祸了啊！！！”
民众听到工匠头子的惊呼，不约而同的退出福厚街。
在泾河一带，血菩萨三字讳莫如深，民众在敬畏的同时又异常恐惧，甚至不愿意多加谈论。
“你们好大的胆子。”
工匠头子都已经四五十岁的年纪，却被吓得浑身是汗。
“千万不要设立其他仙佛的塑像，否则血菩萨绝不会放过伱们的，无论钟馗有多么灵验，也保不住你们的性命…”
沈炼没有理会工匠头子，手掌在石质台面的花纹上一抹。
粉末随风飘荡，无数人脸消失不见。
“东家，自求多福！！！”
工匠头子拿起鑫山结清的工钱，立刻带着其余人离开。
沈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血菩萨肯定是妖魔，可见狮驼岭对于都城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不单单只是夺舍几十万凡人，早已成为民众生活的一部分。
“积重难返，越看越觉得大唐没救了。”
怪不得，明明福厚街被鼠仙娘娘占据，但依旧有民众幸存，恐怕也是和所谓的血菩萨有关。
“少爷，要不要先缓缓？”
鑫山注意到福厚街又有几户人家在收拾物件，迟疑道：“少爷，我先去打听打听血菩萨的事情。”
“没必要。”
沈炼手里多出一尊三米出头的钟馗塑像。
“我估计供奉血菩萨是都城最近兴起的，看来吧，唐皇更替闹出的动静会愈演愈烈，接下来遭遇到魑魅魍魉不会是少数。”
他抬手一扔，钟馗塑像稳稳落在台面上。
垂钓神通自然而然的施展。
塑像散发着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不过笼罩的范围非常有限，竟然只有大半条福厚街。
沈炼略显疑惑。
他都已经做好收敛垂钓神通的准备，生怕引来动荡，结果面积只有千米，远远低于预期。
“不对。”
沈炼催动舍利仙骨，随即看到朦胧的梦境。
梦中的福厚街显得更为人迹罕至，原地同样多出一间寺庙，钟馗的塑像立在中央。
梦中都城的垂钓范围甚至远不如现世，只有整个府邸。
但神通九成都用来维持梦中都城的钟馗塑像。
突然。
沈炼通过塑像感应到，梦中都城传来的诵经声，紧接着，血红的月光洒向福厚街。
“血菩萨的道行怕是有七千年。”
月光仿佛活物，受到垂钓神通的吸引朝着塑像蔓延。
沈炼压根没有看到血菩萨的真身，但怨气已经悄然作用于塑像，并且间接性的波及自身。
“少爷，你…”
“不用理会。”
沈炼皮肤表面有大片大片火烧的痕迹出现。
一根根血管在扭曲，气息变得极为不稳定。
随即血液沸腾，仿佛有鬼物即将破体而出，不过由于黄泉仙骨的缘故，强行被压制下来。
沈炼嘴角上扬。
“看来，先天横练圣体奠定的无上肉身根基，光靠不灭玄功压根无法发挥出来。”
“妖魔的诅咒反而可以促使根基潜力发挥。”
沈炼话音刚落，三门胃法水到渠成晋升大成，那是肉身本能在调动一切资源对抗诅咒。
甚至黄牙老象也在反过来稳住身魂的状态。
“不就有捷径了吗？！！”
“妖魔都是我修行路上的挚爱亲朋！！！”
沈炼随手采摘几颗鼠妖尸体孕育的丹果，确定身魂稳定后，意识悄然沟通钟馗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