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许恒报了姓名,青年又是一笑,说道:“巧了,我姓刘,单名也是一个‘衡’字。”
“许师弟,我看你我年岁相差不多,可以互相照应,毕竟启明院中,想要认识个人,实在不是易事。”
“哦?”许恒心中一动,问道:“启明院中,果然没有很多修行之人?”
“这是自然,不瞒你说,除了月初讲道之日,有时一个月里,我都难能遇见一位师兄弟。”刘衡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唏嘘:“想当初,我玄微派鼎盛之时,启明院中修行之人何其众也?”
其实严格来说,启明院的弟子还不能算是玄微门人,不过刘衡言语之中,倒是十分代入。
许恒有心听他多说,也没打断之意,做出聆听之状,刘衡果然自顾自道:“听闻彼时,院中修行的,凡俗之人、散数修士,世家子弟,乃至高人子嗣…无论什么来历皆而有之,每月讲道都是座无虚席、摩肩接踵——”
“哎。”刘衡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也不知何时才能重现那等盛况了。”
“原来如此…”许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想起柳道士的态度与话语,心中疑惑解开了些。
若是刘衡所言无虚,玄微派如今的状况,应是已经由盛转衰,甚至瞧这启明院中的情形,恐怕还不只是略显颓势那么简单。
不过许恒心中,并没因此生出什么想法。若照潘老道的说法,启明院中赶下山去的不堪造就之辈,也是炼成了法力玄光的‘高人’,可见玄微派兴衰与否,都是庞然大物,何况刘衡所言,也未必就是实情。
不是刘衡可能诓他,而是许恒深深知晓,人与人之间,眼界有着极大的不同,想要了解一件事,显然不能单从一個人的口中去听。
当然,对于刘衡所说,许恒仍是用心听着,刘衡见状更是谈性大发,洋洋洒洒说了许多,直到瞧了一眼天色,才忽然反应过来,哎哟一声,忙道:“为兄还有修行早课要做,回头再与师弟闲聊。”
言罢,竟然不等许恒回话,便急匆匆迈步离去。
“修行早课?”许恒有些意外,但又感到合乎情理,启明院终究是修行的地方。
他再一次想起修炼之事,甚至想到自己从潘老道处所学的无名练气术,竟然有种心痒难耐,想要重新将之拾起,不过很快被他否决。
他对重踏修行之路,有着万分期待,但他也十分清楚,想要‘改邪归正’,拜入玄微,这种来历不正的法门,自是不能再碰,而且在这启明院中,学到更好的修行之法,也是早晚的事。
许恒收回思绪,掩上院门回到房中。按凌灵秀所说,现在‘旭日东升’,正是世间万物,朝气蓬勃之时,人在天地之间,也会受到这种影响。
也就是说,太阳升起的这个时间,是人体精神焕发、生机旺盛的时候,也是玄元筑基丹滋养身体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