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烽听罢,便也和颜悦色道:“姨娘无需自责,既然来了,就呆着吧。”
“多谢皇上!”
韦烽目光回到二狗身上,抓起案上的惊堂木一拍,怒叱:“大胆刁奴,竟敢藐视皇权,杀害小皇子,还不从实招来?”
二狗缓缓地抬起脸,一脸凛然地正视着韦烽,娓娓道出:“淑妃娘娘平日作恶多端,对奴才百般折磨与虐待,奴才记恨在心,对付不了她,便把矛头转向她儿子,奴才要淑妃也尝尝痛切心扉的滋味!”
二狗刚刚说完,众人哗然。
淑妃更是气红了脸,立即抬脚狠狠踹在二狗背上,怒道:“狗奴才,本宫不踩死你,誓不为人!”
“淑妃姐姐千万要冷静!”芸妃及时拉住她,“一个小小的奴才,岂有胆量陷害皇嗣,肯定是有人指使,不妨等皇上慢慢审问他。”
“对啊,淑妃姐姐您可别中了他人奸计,就算这贱奴是凶手,也不过听人唆摆奉命办事而已,背后必然有主谋的。”华嫔附和道。
“一定是薇昭仪指使他这样做的,他们俩是同乡,向来交往甚密。”
除了李映荷,在场的女人几乎都讨论开来,皆因为,大家都想江书薇死。
二狗见形势不妙,便也鼓起勇气冲众人怒道,“奴才又怎样?奴才也是人!你们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凭什么作威作福,不把我们下人放在眼中?”
“放肆!”韦烽怒斥,“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杀狗奴才拉下去斩了!”
“且慢!”伴随着一道急促而响亮的声音,两个人影飞奔而进,正是从另一端牢房赶过来的江书薇和谷秋。
见到似乎恢复正常的江书薇,韦烽黑眸一亮,不过他还是先压着激动,不动声色。
其他嫔妃见江书薇突然出现,无不感到意外和诧异。就连跪在地上的二狗,眼底也悄然闪过一丝欣慰和放心。
江书薇来到二狗身旁,道,“二狗你傻了,干嘛谎称自己是凶手?”接着,抬眼看向韦烽,“皇上,二狗没有杀害小皇子,凶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是谁?”韦烽问。
江书薇哑口无言,她只记得,当时抱着韦珏上岸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个太监衣着打扮的人从云霄岛离开,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知道对方身形魁梧,臣妾当时一心想着抢救韦珏,没时间多想。
“皇上,她答不出来,分明是在狡辩和拖延时间!请皇上别再听信她,尽快给她们定罪!”看着江书薇,淑妃便想起惨死的儿子,恨不得将江书薇七剁八卸。
“对,她就是凶手!否则也不会承认罪状,还亲自盖了手指印。皇上,那供词还在您那呢。”芸妃心急地提醒。
供词?
手指印?
江书薇美目立即一片茫然和迷离,困惑地看向韦烽。
韦烽从案桌后走出来,递给江书薇一张纸。
江书薇看了上面的字,还有右下角那鲜明的手指印,脑子瞬间闪过一些片段。
她记得,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抓起她的手,对她说,只要她的手指轻轻一按,就可梦想成真。
当时她想都不想照做了,她希望韦珏复活。
“怎样,无话可说了吧!”淑妃横眉怒目。
“皇上,臣妾不晓这张纸从何而来,臣妾只想告诉您,臣妾绝不会伤害小皇子,二狗更加不会!”不理会其他人,江书薇双眼牢牢看着韦烽,眼前的他,才是握有生死大权之人。
韦烽黑眸闪烁,抓着供词返回案桌后。
“皇上,请容臣妇说一句!”一直沉默在旁的李映荷突然站出来,道:“奴才始终是奴才,若非有人主使,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做出此等大事。请皇上明察果断,主谋帮凶都要定罪,放虎归山只会令仇者快,亲者痛!”
见韦烽脸上露出动摇的神色,二狗内心又重新燃起忧虑,大声道:“皇上,请处死奴才吧,杀人本应填命,奴才该死,请不要牵扯到其他人!奴才去到阴曹地府,正好向小皇子赎罪,小皇子天真无邪,只怪他投错胎,跟了一个自作孽的母亲!”
“二狗!”江书薇急忙喝住他,“不准你这样!!我不是凶手,你更加不是!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讲过的话吗?邪不能胜正,只要我们没犯罪,上天一定会还我们清白。所以,不要再轻言承认。”
“薇……”
“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是,我不需要你这样付出,因为我根本没做过,所以,相信我,我们都会没事的!”
望着眼前这张尽管憔悴苍白却丝毫不损美丽的面容,二狗心潮起伏,眼眶渐渐泛起泪光。
他用只有江书薇听到的声音,说道,“薇,不管我在哪儿,都会保护你平平安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离开你和谷秋。可是,皇宫不同我们外面的世界。在这里,邪未必能胜正!从前,都是我听你的话,现在请听我一回好吗?不要再做无谓的辩驳,也不用内疚和伤心,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只要记住,我最想最想看到,就是你开开心心地度过下半辈子!”
“二狗……”江书薇眼泪哗哗哗地涌出来,她重新看向韦烽,哭道,“皇上,真不关二狗的事,请您别错杀好人,求求您,求求您!”
韦烽看着她梨花带泪的娇容,心头微微刺痛,但很快,他又迅速敛去,严声下令:“二狗胆大包天,为一己私念杀害小皇子,根据皇朝律法,凌迟处死,即时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