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素来谨慎的陆东良,习惯性的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何玉秀只听到了四个字:“多派人手。”
她立刻提起了戒备。
“陆老大,你想做什么,有话给老娘明说!”何玉秀的表情有些狰狞。
陆东良诧道:“我让人把小兰带下来,是你说要见她的,这话说的还不够明白。”
何玉秀侧眼看着陆东良。
陆东良神色平和的吩咐一声:“吴妈,再给秀姐添一壶茶。”
吴妈煮茶去了。
管事上楼去押解陆小兰。
陆东良在唱机上放了一张唱片,放了一首《梦中人》,缓和一下气氛。
趴在棚顶的卓裕玲不能再等了。
咕咕咯咯咯 壁虎叫?
壁虎叫倒没什么稀奇,哪家宅院没个壁虎?
但陆东良觉得不对。
陆东良一怔,抬头看向了屋顶。
何玉秀跟着他一起看向了屋顶。
卓裕玲!
卓裕玲趴在天花板上,脑袋迅速颤动,发出了叫声。
咕咕咯咯咯 何玉秀大惊:“陆东良,你个王八羔子阴我!”
八层武修何玉秀,举着桌子,瞬间来到陆东良近前。
肖叶慈从三楼的厕所里走了出来,刚好在楼梯口的围栏后边,看见了这一幕。
她傻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举桌子做什么 混混打架么?
看来那女人不是高手啊。
肖叶慈以前听镇上的说书先生说过,真正的高手过招,用的都是最好的兵刃,最好的武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三天三夜,打到山崩地裂,都未必都分出高下的。
这是肖叶慈不懂。
高手过招,根本没那么复杂,层次越高,出手反而越简单。
何玉秀是八层的武修,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都是兵刃。
完整的桌子是盾牌,桌子要是被打碎了,大小木头就变成了利器。
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果盘、花瓶都成了暗器,准确无误飞到了陆东良身上。
别小瞧这些暗器,一只茶壶就能把陆东良身子打穿,这就是八层武修的实力。
陆东良看似站在原地没动,桌子上十几件陈设都被他轻松躲开了,九层旅修的脚步,超出了何玉秀的视力范围。
何玉秀也没指望这些零碎能打中陆东良,她把桌子撞在了陆东良身上。
这一下也只是牵制,何玉秀知道陆东良能轻松躲开,她还在为下一步出手做打算。
下一招必须是杀招,八层对九层,顶级对战,也没什么所谓的三天三夜,眨眼之间,胜负就有分晓。
如果何玉秀下一招杀不了陆东良,她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
可没想到陆东良连桌子都没能躲开。
因为他的双脚被蛛丝绊住了。
只绊住了一瞬间。
阴沟翻船,陆东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家里会中了埋伏。
桌子角正撞在陆东良胸口,陆东良硬吃了下去,一口血喷了出来。
八层武修的力量太大了。
何玉秀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收手。
可有人替他补刀了。
八层武修陆东俊,陆东良的亲弟弟,突然现身,在陆东良的背后打了一拳。
拳头从脊背进去,从前胸出来了。
几乎是在同时,卓裕玲一甩腰下肥桃,修长的壁虎尾巴从裙摆下飞出,变成尖刺,又在陆东良的前额戳了一个窟窿。
这是什么情况?
事发过于突然,陆东良几乎全无反应。
可眨眼过后,陆东良全反应过来了。
卓裕玲为了陆小兰的事情袭击我。
陆东俊为了家主之位对我下手。
何玉秀为了带走陆小兰跟我拼命。
这蜘蛛丝来自那个会开荒的私家侦探。
何玉秀要出手,陆东良有感应,其余人出手,陆东良没有感知到危险。
他们用了隐藏恶念的法宝。
他们是串通好的么?
未必。
陆东俊和卓裕玲可能真是串通好的。
私家侦探是他们雇来的。
至于何玉秀,她要带走陆小兰,不可能和卓裕玲串通。
这笨女人糊里糊涂卷进来了。
怎么办?
不能留在这。
眼下的局面极为不利,陆东良受了重伤,多留一刻,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他又看了何玉秀一眼。
这女人真特么混账!
得让她活着。
就算我死了。
今夜的事情也得有个见证!
猴子邱要是在这就好了,我应该让他留下来看家的。
如果猴子邱在家,陆东俊和那个私家侦探根本不可能埋伏在我家里!
陆东良轻轻推了何玉秀一下,一脸茫然的何玉秀瞬间从大宅里飞了出去,她背后撞在墙壁上,整个人穿墙而过。
陆东良自己也飞了出去,飞到宅邸的墙壁上,同样穿墙而过,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隔。
旅修九品技,一别万里。
陆东良一直怀疑陆小兰撒谎,但他知道陆小兰有一些话是真的。
卓裕玲傻眼了。
她想起了陆小兰对何家庆的描述。
何家庆推了一下,陆小兰就飞出去了…
陆东良就是凭着这段描述,判断出了何家庆的道门。
也是靠着这段描述,陆东良知道何家庆的修为在邱志恒之上。
两人就这么消失了,留下了惊愕万分的陆东俊,茫然的站在了原地。
肖叶慈站在走廊里,不会动了。
陆春莹拉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逃命。
越州三院,病房之中。
何家庆实在忍不住了。
趁着何海生和护工都不在,他不停大笑,笑得坐起了身子,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