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过后,关防使的蒸汽汽车消失了。
这回是真的消失了,李伴峰把金睛秋毫开到极限,也看不到车子的痕迹。
这回是瞬间移动么?
他们已经回了关防厅?
廖总使,你命挺大呀。
今天算打个招呼,咱们以后还会经常见面。
李伴峰压低了帽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此刻,廖子辉等人并没有回到关防厅。
他们还在原地,只是进入到了一个李伴峰看不到的地方。
这个地方一片漆黑,廖子辉在这里也看不到外边的情形。
他只能等,按照经验,一直等到天亮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等了十几分钟过后,廖子辉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飘进了鼻子,廖子辉看向了身边的孙俊福,问道:“你拉裤子了?”
孙俊福脸色煞白,哆哆嗦嗦说道:“我要回去,立刻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廖子辉拿下了衬衫里的钢笔,放在嘴边,大声喊道:“老孙啊,你就这么拉了,对得起对你的信任么?对得起对你的重托么?”
其实廖子辉也挺害怕的。
我就出来吃了一顿饭。
这到底是哪个疯子来了,下了这么重的手?
这一下,把暗维空间都逼出来了。
楚怀俊坐在迎春楼里,一支接一支抽烟。
谋士袁雄辉在旁道:“老爷,菜都凉了,您吃一口吧。”
楚怀俊摇摇头:“我想了这么半天,还是想不明白关防使的意思。”
“这事咱们还是别猜了,”袁雄辉很慎重,“等明天找人去打探一下,关防厅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楚怀俊神情凝重道:“我不怕他们出变故,我怕变故出在我这,
廖总使对我不满,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咱们替关防厅做了这么多事情,这个时候哪能让被人摘了桃子!”
楚怀俊越想越难受,横竖没了胃口,他披上衣服,离开了迎春楼。
洋车在楼下等着,楚怀俊刚一上车,忽听耳边唿哨声接连不断。
“三英门的人!”谋士袁雄辉能听懂三英门的哨音。
楚怀俊非常沉着:“先和他们盘盘道,让他们有事说事,在我面前,别玩这些野路子!”
袁雄辉本想和对面交涉两句,听着唿哨声,越发觉得不对。
“老爷,他们这是要下死手!”
楚怀俊冷笑一声:“这是迎春楼,这是楚家和关防厅的地界,我倒要看看他们有这个胆子。”
话音落地,沈进忠带着几十名三英门的好手,已经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袁雄辉上前喊道:“沈大金印,屋里打个牙淋儿(喝杯茶),有话咱慢慢说。”
“说你娘个蛋!你给我滚远点,我来找你主子的,”沈进忠看着楚怀俊,招招手道,“我给你选了块石头,做碑用的,你把生辰八字告诉我,一会给你收了尸,直接下葬。”
说话间,沈进忠带着人一直往前走,手下人还真抱着一块石头,
楚怀俊不那么沉着了。
三英门确实要来真的。
楚怀俊知道会和三英门有些摩擦,他也做了一定防备,带了一些人手,但不是太多。
今天他请关防使吃饭,谁敢在关防使面前闹事?
况且沈进忠立足未稳,弄出点摩擦来确实在情理之中,怎么敢对风头正盛的楚家下死手?
这是李七的建议,沈进忠确实立足未稳,杀了风头正盛的楚怀俊,正好成功立足。
如果顺便敲打一下关防使,这个足,就立的更稳了!
楚怀俊看了看袁雄辉,压低声音道:“喊人,快喊人去!”
迎春楼里边还有些人手,可这些人手眼下还没出来,也不知是不知情还是不着急。
沈进忠高喊一声:“今天我就找楚怀俊一个,与旁人没相干!”
迎春楼那边还是没动静,楚怀俊身边的人,开始互相张望。
楚怀俊慌了,他爹死后,他是从兄弟姐妹里杀出来的。
他知道手下人互相张望是什么后果。
凌晨两点,袁雄辉满身是伤,扶着楚怀俊回了外宅。
他们没敢回大宅,三英门做事有根,大宅那边肯定还有埋伏。
这座外宅很隐蔽,知道的人并不多,袁雄辉帮楚怀俊简单处置了伤口,咬牙切齿道:“老爷,您等着,明天我去召集人马,把三英门给平了!”
楚怀俊摆摆手道:“这事以后再说,明天签个文书,先把半个百乐门直接交给廖总使。”
“直接交?”袁雄辉愣住了,“老爷,您的意思是连本钱都不要了?”
“还要什么本钱!关防使要是真把咱们舍了,咱们就完了,三英门、何家、陆家,还有李七和马五,哪个不都得冲咱们下死手?
半个百乐门算什么?送了就送了吧!”
“那是你的么?你就给送了?”宅院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袁雄辉立刻起身,楚怀俊示意他先别动。
房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
一名女子,头戴着白色礼帽,挂黑色面纱,身穿黑白相间拖地旗袍,粉底雪白,眼影青黑,唇膏暗红,一步一步走进了宅子。
深更半夜,这种装扮的,在楚怀俊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
“怀媛,你听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咱们家…”
“大哥,咱们不是一家的,咱们早就分家了,”楚怀媛低着头,上翻着眼睛,看着楚怀俊,“我的就是我的,你动我东西,可就是你不对了。”
楚怀俊冷笑一声:“怀媛,你跟我这么说话,合适么?”
楚二也笑了:“你觉得怎么说话合适?”
楚怀俊点了支烟道:“是,我动了你东西,你能怎么样?”
楚二没说话。
袁雄辉在旁边拉了拉楚怀俊。
门外原本守着几个支挂,到现在他们还没动静。
露头就往死里打,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各位读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