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把这弓当给万宝库,贡献凑凑,再换一把名器级别的战弓。”
楚歌结束练箭。
提着弓走向一众观摩了许久的天才青年,准备指点一番这些天才的武学。
不过没一会儿功夫,迟管家却是前来通报,有位来自临渊城的故人前来拜访。
“从临渊城来的?”
楚歌惊诧。
城南,一个新整理出的高墙深院当中。
沙鸿儒目光从远处空中逐渐消敛的箭光收回,低声道。
“他的进步好快,我的确是低估了他,但我不会再轻视这样的对手.不过,这位姑娘,你又是从何而来?”
他的目光挪向对面高墙上伫立的女子,上上下下在她玲珑浮凸的娇躯巡视数遍,道。
“佳人亲至,鸿儒本应是邀请入内好生招待,可惜鸿儒初来乍到,尚有诸多事务缠身,恐不能作陪!”
若是其他人胆敢以如此眼神扫视自身,独孤明心必然是要出手教训。
但对面的沙鸿儒的目光中却并无任何旖旎,很是清澈,代表对方也是刻意为之试探。
她面纱下的俏容平静,道,“素闻沙公子盛名已久,明心甚是仰慕。
如今沙公子在真野王推荐下,荣升云影城镇邪司副掌司,想必要不了多时,就将超越那楚歌,坐上掌司之位。
届时沙公子联合江城府申掌司,必将在这横州大施拳脚!扬名立万,明心在此提前恭贺沙公子!”
她说着,抬手抱拳行礼。
沙鸿儒闻言,眉头却是微皱。
他与申应高等人前来横州接任之事,乃是真野王从中操作引领。
未来计划如何,也全凭真野王做主。
只不过这个中内情,少有人知晓。
这突然出现的女子神神秘秘,却是知晓这些讯息,不知是敌是友。
“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不道明来意,说不得鸿儒今夜就要留下姑娘畅谈一宿了。”
沙鸿儒淡淡一笑,同样抱拳回礼,看似是谦虚非常,实则骨子里却是傲气凌人,隐有不可一世的豪气。
独孤明心瞅见沙鸿儒这副做派,心内却是暗赞一声。
至少这沙鸿儒,是比楚歌那根木头强得多了,也讨人喜欢多了。
她本是更中意表现强势的楚歌,认为楚歌更像是圣女殿下寻觅的天命之子。
不过在楚歌那吃瘪之后,心中郁郁,转念一想,沙鸿儒与楚歌交手落入下风,也只是暂时的,未必是真不敌。
过去也常有些天才在成王之路的初期受些挫折,而后奋发图强崛起,莫欺少年穷。
沙鸿儒或许便是此类。
此刻独孤明心也是有意试探,淡淡轻哼一声道。
“沙公子若要强留,便要看有没有那等本事了,若是有本事,告知你有如何?”
她话音放落,已是作势欲走。
沙鸿儒长笑一声,道一声“姑娘且慢”,倏然出手。
腰间长剑呛地出鞘,幻出点点剑芒,漫空遍地笼罩向女子。
“沙公子对楚掌司都未曾动兵刃,却对人家施以辣手。”
独孤明心幽叹一声,素白袖内倏然一道飘带,有若一道闪电般划破虚空,刺在宛如百花绽放般的剑尖处,精准无比。
“铛!——”
沙鸿儒被飘带破开的长剑,登时发出清脆激响。
气劲四处翻腾激溅。
女子飘带犹如毒蛇般刹那缩回,化作漫天翻卷的波浪收束,形成防护,身影电掣而去。
“留下吧!”
沙鸿儒纵身一跃,身影快速掠过,从那飘带罅隙里杀出一剑,宛如闪电般的剑气顿时狂飙。
楚家府邸内。
楚歌很快便见到了从临渊城千里迢迢赶来的故人。
竟是昔日的府中下人黑狗子。
再见这质朴憨厚的乡下仆人,楚歌只感到自己像是成了前世课本里的少爷见着了昔日的下人闰土,当真是有一层厚障壁了。
黑狗子微黑透红的脸膛,瘦高的个儿,粗糙的手,愣站在那儿局促的模样,像极了秋天田野里的一株红高粱那样淳朴。
再见到气质已然更为大气尊贵的楚歌,这黑狗子好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了片晌才赶忙唤了一声少爷,而后眼眶红润着嘴唇翁动,喉咙像被通开的水道一样,有一肚子的话如水一样,想哗哗地流出来才痛快。
“黑狗子,不要紧张,来,坐下来,有什么话,跟少爷说。”
楚歌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但此时还是稳定黑狗子的情绪,熟稔热情拉对方坐下,唤来一旁的俏婢为黑狗子斟茶。
“少爷,是这样,我这次来,是因为福伯死了,胡馆主也死了,当年跟着少爷您的那些婢女,小春花她们,她们都死了”
黑狗子也是个直性子,袖子里藏通条棗不打弯儿,一开口就直接道出诸多故人死讯。
楚歌闻言也是愣了好片刻,旋即面色骤然阴沉下来。
整个屋内的氛围都霎时变得无比压抑。
黑狗子霎时面庞紧绷,被震慑得瞪圆了眼,心脏收缩,说不出话来。
周遭的迟管家等下人也各个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凝力境强者的恐怖威压哪怕是不经意释放出一丝,也顿时令周遭整个室内的人感到几乎站立不稳的压力。
楚歌深呼吸口气,收敛身上的因情绪波动释放的灵威。
看向穿着朴素的黑狗子,尽量用平和口吻安抚对方道。
“到底怎么回事?是天地香火教又来了临渊城,在施加报复?”
“不不知道,少爷您走后,没多久福伯就给狗子张罗了一门亲事,一月前狗子照福伯吩咐,便提着东西去乡下找那家姑娘提亲 不料我回城里后,福伯他,还有小春花,胡馆主.”
黑狗子说到最后,抑制不住情绪,已是边抹泪边说。
楚歌一番安抚过后,终于也是让黑狗子缓缓道明了具体状况,确定了讯息。
临渊城内,但凡是跟他有些故交之人,都死了。
家里遣散出去的下人,也大多遭了毒手。
胡馆主胡学之以及福伯,更是难逃毒手。
唯有少数如黑狗子这般在其他乡下的下人,逃过了一劫。
他本以为是天地香火教报复临渊城。
但仔细问询,发现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死的人都是与他有关之人,除此之外,城内再没有其他人死去。
天地香火教就算是要报复临渊城,也不可能独独盯上了他。
因为昔日挑夫做的事,与他无关,天地香火教不可能找得到他的头上。
根据黑狗子说,暂时城尉田有济没有调查出凶手是谁。
他吩咐下人送黑狗子下去洗个热水澡,歇息歇息后,独自在屋内踱步思索。
“只杀与我亲近之人,连福伯这些普通人都没放过尸体有被折磨的痕迹。
此人,不是为了泄愤,而是要调查我的过往”
“是谁?”
他脑海里瞬间联想到了很多,眼神中杀机浮现。
沙鸿儒,还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