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神将榜第五。”
“应国,宇文烈。”
“步战胜西域,水战胜陈国,重骑对冲三千破八万,胜突厥。”
“是为猛将!”
白虎大宗。
当世的顶尖名将。
李观一安静,许久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天上的星光,命定的厮杀仿佛摆在了面前,在江南道安详的日子被铁和火的刀剑锋芒搅碎了。
他看着这卷轴上的名将,就好像看到他抬起头注视着自己。
承载天命的,自然是英雄,比起他年长的豪雄,自是已经立下了惊天动地的功业。
就在李观一说不死不休之后。
真正的白虎大宗以灭国的功业,出现在了李观一的面前。
薛道勇道:“你我布局西域,以经商的铁骑和盐铁来搅动西域,但是啊,这世上的英雄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在等待着彼此犯错,一步走错,身死国灭,这就是乱世的天下。”
李观一握着神将榜,点了点头。
之后和那老者聊了许久,他走出了听风阁,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天空,天空湛蓝,此刻李观一已经可以看到白虎七宿的位置,他能够听到街道上的人们在聊着,说些日常的事情,今日的菜价怎么样,今日某家女子和某家男子吵闹。
这和西域的烈烈雄风完全不同,李观一有一种撕裂感。
他抬起头,天空中白虎七宿光辉流转,这应该是因为那位白虎大宗的功业吧,未来要和这天下顶尖的兵形势大宗厮杀。
司命又从墙角刷新出来了。
揣着一葫芦一文钱一杯的掺水烈酒,一把花生米。
老头子道:“西域变天了啊。”
李观一点了点头,发呆。
他撑着下巴,漫不经心想着。
天下大变,这才是刚刚开始,西域绝对会乱成一锅粥。
而这天下大势的变化,最后会呈现在一个会汇聚各国高层的大事上,不知怎么的,这样的事情,李观一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陈国大祭。
这件事情上,明明还有一个多月,可李观一就已经感觉到,那陈国大祭已经成了个漩涡,可能会把天下的豪杰都吸过来。
也像是海面上冰川漂浮在上面的那部分。
越来越麻烦了。
老人慨叹,揶揄道:“之前说的,不死不休,是不是口气太大了?”
“有没有后悔?”
李观一回答道:“男儿自该有拔剑拔刀之心。”
“畏强而凌弱,我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老者咧了咧嘴,没有说什么。
只是坐在墙上,看着天上白日可见的星光,喝了口酒,安慰道:
“可惜了,如果这功业和你也有关的话,倒是可以让东陆观星学派的帮个忙,星光洗练下,看看能不能给你那个劳什子的《虎啸锻骨决》炼出名堂来。”
“你那东西从哪儿翻出来的,这么难练。”
“除去星光,我想想看啊,气运也可以用来淬体的,就比如我阴阳家…咳咳,就比如咱们阴阳家。”
“咱们!”
“咱们也有类似的手段,望气术为基础,之后如何借气运就是核心了,不过这种手段得有什么标志性的玩意儿,你真没掺和这事儿?现在天下的豪雄以西域为杯盏,吐谷浑为羹汤,谁都想要分一杯羹。”
“你真的没有掺和吗?”
老者狐疑询问。
李观一想了想,肯定道:“多少掺和了点,但是肯定不大啊。”
司命咧了咧嘴,道:“确实,伱这臭小子才多大。”
“掺和多少?”
李观一伸出手指笔画了下,道:“一点点。”
司命调侃笑道:“有这么大?”
于是李观一的手指又更捏得小了点。
顿了顿,又小一点点。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和这西域,和这天下的大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唯一可能和这西域有一点点关系的,就是来自于应国边关的信。
可这么大的事情,李观一怀疑那位二公子大概只是过去溜达了一下,老爷子的消息都不知道他;自己算是他的半个谋主,现在少年人的心里感觉,就好像是天下大变,各个英雄粉墨登场,自己两个勾肩搭背去蹭了蹭经验。
老人咧嘴要吐花生皮,看到某个门后面若隐若现的大铁锅,只好老老实实收起来,安慰道:“没关系,一点点也很厉害了啊,你才多大?老头子相信,你往后一定可以有大成就的。”
“一时的困顿,算不了什么。”
“对不对?”
“话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观一想了想,取出信笺,索性看看那位二公子做了什么,然后再和老人说说情况,看可不可以分润一丝丝气运在身,信笺里面的文字仍旧英姿勃发。
“见字如面,兄弟计策上善,吾已尊之。”
“有所收获,皆有赖于兄之计策。”
“有一礼送上,彰你我之情,兄之计,吾之勇。”
信封里面带着个东西,李观一一抖,那个东西落下来了。
当的一声。
是一个印玺。
金印,虎纽,造型古朴,背面是吐谷浑文字。
老者瞥了一眼。
脸上神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