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高地。
夜幕之下的灰眼广场暑气慢慢消散,大街小巷人头耸动,夜色降临时天地之间突然吹起一股来自北海的凉风,暑气消磨众出游。
山谷内崖的峭壁上,警卫值班的角楼之内灯火昏黄。
从这里望下去数十米的高度足可以俯瞰整个北方高地的全貌,岩壁上一盏盏明亮的大灯组成巨大的灯带,明亮的灯光如同一个悬在半山腰的大碗,熠熠升辉。
此间风景,即使远在南门也是抬头可见,所以每当夜色降临只要这光辉绽放着,哨所中无数人都时常会为之驻足少许,这在灰眼代表着:长夜余晖,星火长明!
原本巡逻的卫队由六人一组缩减到三人一组,值班室里面的警卫盯着远处的灰眼大厦正在发呆,桌子上的杯子里冒着热气,值班室的门被推开。
“真是晦气!奶奶的,这群外面来的白痴又在百宝阁闹事,也不知道一个个的大晚上犯什么病,要我说直接抓起来送进卫队的禁闭室,这群该死的乡巴佬!”
一脸便秘的巴尔特不满的推开值班室的大门,嘴里不停的抱怨着,一脸的烦躁。
“呵呵!怎么又吃瘪了?”一道身影站在观察口前转过身来,带着三分幸灾乐祸的语气道。
进来的少年,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寸头,面色倔强的气愤道:“林观虎我跟你说,今天要不是队长拦着我,小爷一定让那几个白痴尝尝我拳头的滋味,哼!”他说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觉得不解气还对着空气挥了几拳。
林观虎呵呵一笑的打趣道:“你吹吧你,不知道上次是谁被队长提着扔进禁闭室,鬼哭狼嚎的,一个劲抱着队长的大腿…”
巴尔特脸色一变,刺溜一下蹦起来,赶忙呼道:“嘘嘘!你给我小点声!”一脸紧张看向身后,生怕被人听了去。
林观虎白了这家伙一眼道:“放心吧!周姐,老张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寻大街了,里面没人!”
“哎!你丫的不早说,害我白紧张了,咱们说好的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巴尔特闻言松了口气,走到窗边看了几眼,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喂!虎子,你听说了吗?护卫团的第六小队,前几天好像接了个大活,全出去了!”
“哦!怎么了?”
巴尔特闻言,一拍桌子又是气呼呼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马克那家伙都当上队长了,咱们却还在这鸟地方受闲气,怎么说你也当时也是…”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行了你别废话了,一会队长他们该回来了,好好值班,这样不也挺好…”林观虎打断巴尔特,站起身走到远望镜前,把后脑勺留给了对方。
“值班值班,你就知道值班,一天天蹲在这小小的值班室里,老子都快生锈了,你也不出去转转…”巴尔特一脸无语的看着这家伙,哎!浪费老子口水,憋死你得了!
灯火昏黄,背带衫下满是肌肉的寸头少年翘着二郎腿,把一张报纸垫在脖子上,仰着头对着吊灯发呆,窗前身形消瘦穿着警卫制服的少年面色沉静,但是那双远望镜中的眼睛中却带着一丝丝失落。
不知过了多久,杯子里的水已经变凉了。
一旁的发呆巴尔特烦闷的声音传来:“你说,咱们队长是不是有些太死板了,二年了一次外出任务都不接,虽说咱们之内务的,但也不是…”
林观虎闻言,只是淡淡的平静道:“少些抱怨,或许队长有自己的苦衷吧…”
“哎!你这无趣的家伙…”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红色烟火从在夜空中升起。
根本不用远望镜,那刺眼的红色,一个烟火组成的‘十二’,在不远处的夜空中炸裂而开。
林观虎看着空中愣了一下,随后神情一边,高呼道:“不好!出事了是红色烟火,是周姐还是老张,快去支援…”
“什么?卧槽你丫慢点!”巴尔如狼狗特一样四肢并用的冲到窗前,看着夜空中的十二两字,红色意味着求救信号,而十二则代表着代号。
“巴尔特你赶紧去通知队长,我先赶过去…”林观虎说完一个闪身打开武器柜,对着身后喊道,少年飞速拿出自己的装备,一阵风一样推开门冲了出去。
灰眼大厦,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楼下,一个少年停车之后,就听见一声爆炸的声响,于是她抬起头看向西南方向的天空,那里是月半湾方向,只见明月之下,一朵赤红色的烟火在夜空绽放而开…。
王册驻足看着天幕道:“嗯,竟然是红色烟火,莫非是求救信号…”自言自语还没落,就看见一队巡警已经急匆匆的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正事要紧!”
走进了大厦的一楼大厅。
而顶楼之上,一个名单被汇总之后,秘书处的主任面色一怔,胖胖的中年人刚刚把名单送进大长老高山河的办公室,就看见窗外的那抹红色。
大长老从下属手中接过资料,扫了一眼封面,然后轻轻放到一旁,不远处的地方,躺椅上躺着着一位身形消瘦的老者,一瓶珍藏多年的美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摆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两位老人对着夜色交谈着什么。
“老东西,看来你们这里也有些人不欢迎我来啊!”看着天空中那抹烟火,一头白发的老人笑呵呵道,风铃的大长老霜天楼。
高山河笑道:“你这个老狐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喝了老子这么多好酒,不用拐弯抹角的…”
躺着的老人眼神一亮,于是懒洋洋道:“老高啊!这名单我就不看了,其他哨所的情况老夫也不想管,也管不过来,年纪大了就看看开了,一些事情自然懒得去计较了,毕竟都到了咱们这个都岁数了,这人的心胸那就得宽广一点…你说是吧!这样吧,我说一个数你看合不合适?”
高山河脸皮一抖道:“呵呵!霜大长老请讲,高某洗耳恭听!”
“三十个名额!”
端着酒杯的高大长老气息开始摇晃,随后额头一阵突突,三十个!你这老王八可真敢张嘴啊!
躺着的老头继续说道:“哎!老高啊!你这酒是真不错…”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这次来没憋着好屁,呵呵!我说你这次怎么舍得出了你的乌龟王八阁,三十个…绝对不行,最多五个…”
话音未落,一旁的老人已经开始输出了。
霜天楼一下子站了起来耿着头骂道:“五个!高山河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呢,老子养的王八都比你大方,二十个不能再少了!”
“你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见涨啊,二十!你是不是疯了?不知道为了这事,那几个老家伙差点把我家的房顶都给掀了,就这点名额你是不知道,这还是老子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五个已经不少了。
说着高大长老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样好了,你大老远来也不容易,老夫再给你加两个名额,怎么样!”
霜天楼闻言,眼皮都不带动的呵呵道:“一口价,十三个,明天老子就帮你把这没完没了的狗屁会议给你平了,如何?”
高大长老闻言,稍作沉吟后道:“不瞒霜老弟啊!这些天这大大小小的会议,实在是让我颇为头疼呐!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灰眼这些年是每况愈下,不比你们风铃家大业大吃喝不愁的,不是为兄小气,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滚犊子,少给我扯淡,这样好了,我也不让你们吃亏,三船粮,一船生活物资,三船矿产,换你飞羽院十二个名额如何?这是我们风铃的诚意,老高啊差不多得了。”老人轻轻摇晃着酒杯,看向远方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