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书,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天边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房间内,光线也逐渐黯淡下来。
然而在徐贞观的眼中,面前垂首而立的小禁军,却好似在发光。
很难形容,她此刻心情。
是惊讶么?自然是有的。
满朝文武僵持不下的局面,整个皇党高层束手无策的危险局面,竟被赵都安以如此一种戏剧化的方式…解决了。
任何一个亲历这些的人,都理所应当惊讶。
哪怕过往的几个月里,赵都安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惊喜,也是一样。
但此刻,徐贞观心中,相比于惊愕与吃惊,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在意的点,并不是赵都安的操作有多么惊艳。
堂堂相国,竟然在这头新生的幼狼面前,都予以退让。
而是…
这些事本不需要他去做,自己也没有给他任何的“任务”。
然而他还是去做了。
在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朝堂上这场神仙斗法,而忽略了他的时候。
在自己明确地跟他说,避一避风头,不要引火烧身的时候。
这個屡次给自己惊喜的小禁军,冒着巨大的风险,与彻底得罪死李党,乃至整个大虞的门阀世家的后果。
再一次,于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递上了这份沉甸甸的礼物。
为了立功吗?
徐贞观不认为是这样。
以赵都安之前立下的这许多功劳,已经足够了,也没必要趟这浑水。
为了报仇?泄与李应龙的私愤?
外人或许这样想,以为他睚眦必报。
但女帝知道,眼前的小禁军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更是不在意骂声的人。
否则也不会自污一年有余,最关键的是,哪怕真要报复,也完全有风险更小的方式,而不是在这个风口浪尖。
那么,排除了一切可能。
答案只有一个。
“为了朕么…”
徐贞观咬了咬丰润的唇瓣,心脏不合时宜地悸动了下。
蓦然想起了当初,对方大胆与自己“表白”的那一幕。
心情变得很微妙。
赵都安同样心情很微妙,因为他低着头,迟迟等不到女帝的回答。
这让他有点心头打鼓。
…不会翻车了吧…真要治罪?还是,我的操作出问题了?胡思乱想之际,赵都安终于听到仙音:
“你…有心了。”
妥了!
赵都安一颗心猛地落地,接着,手中一轻。
香风拂过,女帝将他手中的纸张接过去。
物品交接时,二人的指尖似乎有刹那的交集,又像是幻觉。
赵都安抬起头,恰好与女帝的眸子对上。
夕阳的最后余晖倒映在徐贞观的凤眸中,仿佛燃烧的两团火,要烧穿暗夜。
他怔怔地看着,徐贞观竟也罕见地未曾呵斥他,只是低头翻阅起那些文字。
空气陷入一阵静谧。
耳畔只有纸张翻阅的脆响,以及夕阳融化的声音。
“很好。”
徐贞观抬起头,看完了条目,主动打破了屋中略显怪异的气氛。
她的脸上,露出了这段时日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仿佛…
如释重负。
又仿佛,一场艰难的战役,终于到了最后冲锋的时刻。
“你们商谈的条件,朕都允了,会立即安排下去,至于你算计元妃的事,虽有损皇家,但念你赤胆忠心,此番便不追究。”徐贞观说。
赵都安适时奉上马屁:
“谢陛下开恩。”
徐贞观眼珠一转,忽然口风变化: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今晚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入宫。”
顿了顿,她故意板起的脸上,嘴角微微上翘:
“上次你奉上新政,却剥了伱的学士头衔,这次又立下这份功劳,朕总不好亏待功臣。明日进宫,有你的好处。”
不用…我上次已经从元祖庙里拿到了“奖励”…赵都安嘀咕,表情认真:
“其实,臣也可以留宿宫中,陪在陛下左右,这便是最大的奖励了。”
徐贞观似笑非笑,眼睛瞥了他双腿间一眼:
“陪在朕左右?你想净身做太监,倒也不是不行。”
好狠毒的女子…赵都安下意识夹紧双腿,正色道:
“臣这就告辞!”
说完,逃也似地跑掉,好似真怕被嘎了一般。
女帝忍俊不禁,目送他跑掉,呢喃道:
“胆小鬼…”
然后,便又收敛起心中情绪,恢复了冷静的帝王。
赵都安与李彦辅达成的协议不只是口头,女帝必须释放出一些信号,做出一些表现。
“来人。”
外头,有女官恭敬而立。
“传…罢了,将莫愁叫来。”
偏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