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压下质疑,她笑着寒暄了两句,跟随君臣二人进了屋子,屋内圆桌上摆满了丰盛菜肴,三人分宾主落座。
值得一提的是,女帝与姑姑相对而坐,至于赵都安这个“面首”,理所当然坐在了挨着女帝的一侧。
“今日辩经…赵使君当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文珠公主看向赵都安,明褒暗讽地说:
“如此年纪,从未修佛,却在佛学上造诣如此深刻,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赵都安心情怪异地,看着这个不久前曾试图拉拢自己的姑姑,笑了笑:
“公主殿下谬赞,只是些许浅薄之见,意外得世尊殊荣。”
呵呵…装得还挺自然,果真是大言不惭,无耻之徒…文珠心中不悦,再漂亮的皮囊,只要联想到坊间传闻,便难免生出厌恶。
“咳咳,”女帝适时轻咳,提醒他注意身份。
赵都安笑容自然,开始熟稔地给女帝夹菜,亲自盛汤,喂给她吃,一边与文珠寒暄,一边当众秀恩爱。
女帝也十分配合,一副被面首伺候习惯的帝王模样。
嘴角汤洒了,都任凭赵都安拿出手绢,细心地给她擦拭嘴角…虽然羞耻,但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心情愉悦。
文珠公主虽是“过来人”,但看着两个年轻人喂饭,依旧浑身不自在,暗想姓赵的奸贼得宠,果然是通过无耻地谄媚跪舔得来。
不禁微微皱眉,愈发厌恶。
徐贞观注意到姑姑的异常神态,一时有些疑惑,不明所以,以为是两人装的不像,给经验丰富的姑姑看出破绽了。
这令她有些焦急,然而女帝压根没养过面首,也不知道正常应该是什么样。
只能回忆父皇和后宫妃子们吃饭时的场景。
恩…自己始终被服侍,好像体现不出自己对面首的恩宠…想到这里,女帝拿起筷子,也开始给赵都安夹菜,催促道:
“你莫要忙了,也多吃些,补一补身子。”
嘶…侄女果然被这奸贼欺骗入脑了,堂堂帝王,竟对一面首如此…还半点不背人…面对自己都如此亲昵,平常岂还了得?
文珠公主眉头皱的更深了。
女帝愣了下,心想难道弄巧成拙了?
不由心中焦急,干脆传音入秘,将声音直接打入赵都安识海:
“不够,姑姑好像看出来不对劲了,你演的再像一些!”
“…”赵都安无语,心说这怎么演啊,脸上毫无变化,想了想,心中一动。
干脆趁着夹菜的动作,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搂住了女帝盈盈一握的腰肢,令二人坐的更近。
徐贞观冷不防一只大手攀上柔软腰肢,身躯骤然一僵,眸子微微撑大:
这家伙怎么敢…
“这里不行!”她的声音急促响在赵都安识海。
赵某人一脸无辜,这不行,那…往下点?
然后手刚往下滑,就感觉女帝身躯紧绷,一股危险感袭上心头…
他讪讪地收回手。
“陛下…”坐在对面的文珠公主终于受不了了,哪怕她年岁更大,但在西域的夫君只是个“形式上”的丈夫,且早死了,哪里受得了年轻人耳鬓厮磨?
忍了又忍,开口打断道:
“上次我举荐的那位林公子,可找到了?”
必须承认,文珠这句话带着点蔫坏的成分。
她在这时候刻意提起林公子,无疑是说给赵都安听。
徐贞观脸色微微一变,重重放下筷子,冷声道:
“姑姑很在意那个林公子,等找到了,便干脆送给姑姑,带回西域去吧,如此人才辅佐你治理西域,想必才是物尽其用。”
说话时,眼睛下意识看向赵都安。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方才有了片刻的慌张,生怕赵都安误会自己与那什么“林公子”有什么关系。
然而,赵都安脸上没有猜忌也惊色,只有微笑。
文珠公主没想到侄女反应如此激烈。
正要找补,忽然只听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
“启禀陛下,诏衙马督公派人来见,说那击败番僧的棋手身份,已经查明。”
屋内三人都是一怔。
徐贞观没想到,这事能这么巧,想了想,干脆道:“带人过来。”
没一会,一名诏衙锦衣出现在门口,恭敬递上一封折子:
“启禀陛下,那棋手调查结果,都写在折上。”
徐贞观抬手一招,那折子被清风卷起,落在她手中,女帝笑了笑:
“姑姑既然心心念念此人,恰好查到,便予你知晓。”
说话间,女帝打开了折子,看了眼,然后…她明显沉默了下。
似乎有惊奇,有意外,也有一丝…果然如此。
片刻后,她将折子递给文珠公主。
文珠公主心中隐隐泛起不对劲,但还是接过折子,缓缓打开,有些期待那个林克,究竟是哪家子弟。
然而,当她看清了白纸黑字后,整个人愣住,瞳孔骤然收窄,呆滞了片刻,猛地抬头。
死死盯着对面的女帝面首。
赵都安微微一笑:“又见面了,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