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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女帝赵都安,你可知罪?(2 / 2)

众厨娘:“…”

队伍继续往前走,一名拎着粪桶的家丁见了鬼一般呆立原地,双腿颤抖:

“老…老爷…”

“站稳了,这东西也不兴洒了。”

一名丫鬟抱着晒干的衣服拐过转角,吓得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伴随着尖叫:

“啊!鬼——唔!”

公输天元随手一个“失语术”,朝赵都安露出暖男微笑:“放心,低调嘛。”

丫鬟:“…!!”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撞见一个个府里的下人,每个人头上都缠着白丝绸布,吓得面无人色。

终于,察觉不对劲的赵家老管家赶了过来,整个人呆住,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颤声道:

“大…大郎?!”

赵都安笑容温和地走过去,扶住因激动而将跌倒的老管家,笑道:

“是我,我没死,带着朋友回来了,赵伯你叫姨娘和妹子来内堂,对了,莫要让府里的人外出,我短时间不希望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赵伯愣神片刻,感受着肢体接触的温度,眼眶湿润,激动点头:

“好,好…”

内堂。

赵都安一行人坐下没一会,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继而,一大一小两个浑身穿着白色孝服,容貌出众的女子一起映入众人眼帘。

尤金花和赵盼明显瘦了些,脸色也带着疲倦,眼圈通红伴随着浮肿,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饰品。

母女两个呆呆地站在门口,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堂内谈笑风生的赵某人,眼圈蓦然涌上泪花:

“大郎(哥)!”

赵都安略带歉然地起身,微笑道:“姨娘,妹子,我回来了,我没死。”

二女喜极而泣。

半晌。

在内堂上演了一出家庭悲喜剧的母女两人终于平复好情绪,肿着通红的眼泡,尴尬地看向其余“客人”,羞耻心后知后觉涌上心头。

“大郎…姨娘去催促下人上茶。你…与友人先坐。”

尤金花丢下这句话,逃也似地离开,终归是大族出身的,养在深闺的妇人,对教养礼仪颇为看重。

当众失态只觉面红耳赤,确认大郎假死后,便在厅里呆不住。

“娘…等等我,我也去!”

赵盼饶是性格粗放,也扛不住海棠等人笑吟吟的促狭目光,红了耳根,跺脚扭着小屁股跑了出去,出门时还一脚踢开了听到主人动静,赶过来的小京巴。

赵都安无奈地看了眼胸前衣衫上,被染湿的泪痕,感慨女子果真是水做的,扭头朝其余人道:“你们想笑就笑罢。”

然而出乎预料的,几人却都没笑,只是面露感慨。

霁月、芸夕两个更是隐隐露出羡慕的神色。

人行走在外,家中有亲人挂念,如何不令人羡慕呢?

“咳咳…现在也有地方落脚了,该谈正事了,接下来怎么办?”面瘫脸张晗轻咳一声,打破尴尬氛围。

指了指厅内地上的大箱子。

赵都安却神色平静地道:“等。”

“等?”

“没错,”赵都安看向公输天元几人,微笑道:

“方才进入府中的时候,你们都感应到有人在附近窥视了吧?”

公输天元、霁月,以及揉着眼睛的金简齐刷刷点头。

赵都安笑道:

“陛下未必信我真的死了,所以肯定会皇宫高手暗中盯着,恩,李彦辅等人恐怕也会派人盯,不过陛下肯定不会容许他们徘徊在附近…

所以,这时候,我们回来的情报,只怕已经递送进宫中了,只要等就可以了。至于现在么,再正经吃点东西,洗个澡?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意动。

当即,一群人行动起来,各自去洗澡,换衣服。

反正赵府如今房间很多,不缺一应物件。

只有芸夕一动不动,依旧守着大箱子里的庄孝成。

还是赵都安催促她去,才飞快去洗漱了一番。

赵都安也抽空确认了下庄孝成没被憋死,才也去收拾一番。

等众人洗干净回来,尤金花指挥厨娘送上来吃食,一路风餐露宿的小队成员又狠狠吃了一顿。

等吃的差不多了,赵都安突然抬起头,望向天井。

只见一袭白衣缓缓飘落,大虞女帝凌空而立,以秘法只身抵达,缓缓落下时,于庭院中卷起料峭春风,荡开一圈圈尘土。

她垂到腰间的三千青丝也在风中抖动,晶莹剔透的脸庞上清冷与威严兼具,令人望之失神。

“陛下!”

屋内,众人纷纷起身,同时走出房间,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尤金花则早一步,将下人们都驱赶走,离开了这座院子,没有来凸显存在感。

徐贞观缓缓落地,华美白衣软软垂下,她视线瞬间落在为首的赵都安脸上,心中最后的那点担忧,终于缓缓消散。

正如赵都安猜测的那般,她早已命令大内高手,在赵府附近布防。

等待赵都安踪迹是其一,防止京城中赵都安的政敌,趁着他“死去”,派人来秘密报复赵家人是其二。

不久前,大内侍卫匆匆来报,描述了情况。

女帝心中虽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但因彼时赵都安并未解除易容,故始终悬着一颗心。

直到此刻,神念笼罩下,清楚无误地确定,眼前的确是活生生的小禁军,而非旁人冒充。

她心中压抑了近一月的情绪,才犹如泄洪般喷发。

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面色微冷,轻启朱唇:

“赵都安,你可知罪?!”

公输天元、海棠等人懵了,不知陛下这是闹哪一出,不禁错愕抬起头。

然而紧接着,他们就看到赵都安极为顺滑地请罪道:

“臣!欺君之罪,罪无可赦!”

欺君?

不是…假死也算欺君?多少有点离谱了吧,这合逻辑吗?公输天元内心疯狂吐槽。

但不敢吭声。

女帝冷冷俯瞰他,鼻子微微酸涩,面无表情道:

“你知道就好。你可知道,这些天,朕…满朝文武,整个京城,因你的死讯,闹出多少事端?”

赵都安高呼道:

“陛下息怒,罪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恳请陛下能给臣少许时间,以汇报奉城之行,之后陛下如何发落,臣绝无怨言!”

女帝矜持地“恩”了一声,才想起来还有其他人,瞥了众人一眼,面颊有了一瞬间的红润:

“且容许你狡辩。”

不是…所以这就是君臣的相处模式吗?我们还在场呢啊。

所以,我们也是你们俩play的一环吗?

众人竭力控制表情。

公输天元心中直呼好家伙,学到了。

张晗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好地掩饰住。

海棠满眼的嫌弃,身为钢铁直女,她浑身不自在,都起鸡皮疙瘩了。

金简打了个哈欠,眼皮往下耷拉,压根没听清。

霁月和芸夕都是小心翼翼偷偷往前看,俩人默契地躲在最后头,一个是社恐,一个是“反贼身份”,对女帝天然畏惧。

“朕有话要问他,你们继续用饭,不必慌张。”女帝安抚了小团队一下,然后看向赵某人。

后者当即领着女帝去家里的书房。

书房。

等女帝进了房间,赵都安双手将房门关上,徐徐吐了口气,这才转回身,看向她。

书房内的布局还保持着赵都安离家时的模样,尤金花按他的要求,不会轻易去动他的东西。

因此,哪怕是清扫,也是尽可能地不打乱房间内物品的位置。

因此,饶是他离京两月有余,屋子里的一应摆设,还如离开前一般。

桌上的纸张凌乱丢着,书本胡乱摞起来,砚台旁丢着毛笔,桌上的宣纸上残留着半幅没完成的丑啦吧唧的画。

书架上则摆放着一些古董瓷器、玉器。

徐贞观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莲步款款走到了书桌旁,垂眸打量桌上半幅图画。

画上赫然是一名女子,正站在窗边望着外头的湖光,只露出一张侧脸。

“这是你画的?”徐贞观皱眉审视这副抽象派画作,“这是什么?”

赵都安殷勤道:“画上的是陛下啊,臣日夜思念陛下,故而作画以慰藉…”

徐贞观仿若凝霜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震惊的神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副“抽象”国画,抬起头,幽幽地盯着他:

“你说,这坨东西是…朕?”

呃…赵都安笑容僵住,突然有点虚。

他上辈子虽然跟着领导,接触了一些国学,也尝试过国画,但只限于爱好者层次。

没有从小打下的幼功,成年后想学何其困难?这和围棋、抄诗什么的不是一个难度。

但虞国官场又追求琴棋书画风雅事物。

赵都安私下里尝试学习国画,桌上的也是练笔作,他还挺得意觉得水平提升挺快。

但显而易见,他的画在从小接受皇家教育的女帝眼中,和一坨没什么区别。

“臣…臣…”

伶牙俐齿的赵都安都卡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个问题,相比于玩笑话般的“假死欺君”,把女帝画成一坨,好像性质更为恶劣。

然而想象中,女帝的愤怒并未到来,徐贞观嫌弃至极地投来眼神后,却是忽然松了口气,意味难明道:

“你终归还是有不擅长的事物,若是你的画作造诣与棋道、诗文相近,朕才真要思量,你究竟是人,还是行走世间的神明了。”

本来可以写七八千字的,但今天晚上受邀去网站的直播间连麦,耽搁了。这章六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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