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人也是要上山?”
茶摊老板麻溜的端上一壶清茶,还有两张雪白的炊饼,照样端上了一碟白糖糕。
灵初带着徒弟,只倒了半杯清茶,虽然已经知道这白糖糕是茶摊主人的妻子所做,但还是问了一句,“这白糖糕?”
茶摊主人顿时笑开了,搓着手说道,“这白糖糕是我家那口子做的,家里的姑娘定了亲事,我家那口子高兴,就做了糕点,让我给各位客人尝一尝,沾一沾喜气。”
前面那一老一少的时候,茶摊主人可没有说的这般详细,但面对眼前的女子,茶摊主人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心神,仿佛眼前的女子是多年的好友一般,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定亲要给白糖糕?
李羡仙从未听说过这等事情,他自幼学的礼仪告诉他,定亲当是要备上各色金银珠宝,瓜果点心,女方回礼多为金团油包,绣品等物。
但民间各地风俗不同,各有差异,李羡仙便也就认真的听茶摊主人说这些事情。
他听得很认真,丝毫没有因为这是一件普通凡人的普通事情而有丝毫的不耐忽然分神。
东宫的太傅曾教导过他,‘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流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此乃为君,为上者之道也。
李羡仙固然已经不是太子,但这些自幼教导的东西,早就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身体深处。
灵初也没有丝毫的不耐,认真的听茶摊主人讲完他闺女有多孝顺,长得也好看,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贤惠,又夸了他的准女婿,说是一个踏实稳重的小伙子。
见两人没有任何的不耐,茶摊主人脸上几乎快要说的面泛红光,简直恨不得拉两人一同归家,住上一晚,亲眼瞧一瞧他家的闺女。
这邀请,却是令灵初和李羡仙哭笑不得,这位茶摊主人,倒是真的热情,这见一个客人就要拉一个回家,家里是得多大,才能住得下来这么多人。
若是遇上多疑的人,恐怕都得怀疑,这莫不是一个黑茶摊。
比如灵初的徒弟李羡仙,他虽然看神情举止,以及这茶摊既然能够摆在此处多年,自然是有所担保的,但常年养成的警惕心,以及路上曾经不止一次遇到打劫,偷盗,黑吃黑,经历过现实打击的少年,心中也少不了怀疑。
而对于灵初来说,眼前的茶摊主人,在她的神识探查之中,根本没有丝毫的敌意,只是单纯的热情而已。
也是真的在担心,他们趁夜入山会不安全。
这是一个淳朴的人。
灵初含笑喝完了半杯清茶,尝了两块白糖糕,笑着婉拒了茶摊主人的盛情邀请,在对方失望的表情里,夸了这白糖糕的滋味,又祝福了一下茶摊主人的女儿。
顿时便将茶摊主人脸上的失望之色尽数扫去,只余下一片喜气洋洋。
炊饼其实便是蒸饼,以白面做成的,蒸的雪白宣软,每一个都很足量,足有男子两个巴掌那般大。
李羡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原先当太子时讲求细嚼慢咽,虽是美食佳肴,但最是讲究精细少食。
跟了灵初这个师父大半年,早就恢复了少年郎该有的胃口。
换做从前,这炊饼在他看来,白面不够精细,蒸的火候也不够好,吃起来还没滋没味,但如今,他却吃的津津有味,一连两张炊饼下去,都不带大喘气的。
不过,吃得分量变多了,但用餐的仪态却是依旧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