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锦衣卫这里,现下已经是乱作一团,哀嚎声那是此起彼伏,放眼望去,打着绷带,拄着拐杖的锦衣卫兄弟们,几乎要把这小小的卫所填满,不知道的还以为锦衣卫衙门被人端了呢。
议事大堂里,一袭银袍的千户,那一双瞪圆的虎目吓得旁边那奉茶的小旗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砰!这千户一掌趴在桌子上,惊得那立在周围的锦衣卫都不敢坑声。
“乔十方,老子的兄弟,岂容得你这般谋害!”
此人名曰闫峰,生的五大三粗,兵器使得平常,走的是那横练功夫的路子,这一巴掌轻松地将那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谋害二字说得也太过了吧,”乔十方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不徐不疾地道:“闫千户,这剿贼嘛,自然会有伤亡,何必这般大惊小怪。”
“呸!”闫峰冷冷地瞪着乔十方道:“你姓乔有几斤几两,以为老子不知道吗,你这样的蠢蛋,有什么资格调老子的人!”
“闫兄何必如此生气,虽然伤了不少弟兄,可这功劳都少不了他们,这一笔一笔,小弟都让人记着呢。”
说着,乔十方还装模作样地把功劳簿翻起来:“等回了京城,自然会论功行赏,闫兄的功劳自然头一份,小弟的朋友不少,到时候摆下几桌,自会让哥哥出尽威风。”
“放屁!别以为有四皇子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这里是锦衣卫的地界,你那套在这不好使!”闫峰嗤笑道。
当啷。
乔十方把镇抚使的令牌往桌面上一摆,微微笑道:“镇抚使令牌在此,授命小弟我统筹江南事宜。”
“呵!少给老子扯虎皮,乔十方,伱南镇抚司的牌子,管不着老子北司的弟兄!”对乔十方的说辞,闫峰一点都不买账:“姓乔的,这事没完!”
发了一通火气之后,闫峰气冲冲地离开了,乔十方则不以为意,让人把损坏的桌子清理出去,仿佛无事发生过。
闫峰不是第一个来找他茬的千户,基本上每个来到江南的千户,都得和他在这里来一遭全武行。
理由也很简单,最近这些日子,正魔双方已经不止是小摩擦,在很多地方都开始了数十人乃至数百人的争斗。
锦衣卫自然不会干看着,找准机会就会去下黑手,这种事明面上虽然说不得,但暗地里,只要做的干净些,也很难追查。
尽管有心人都能猜到,必然有锦衣卫在其中搅局,但他们也无可奈何,要对付锦衣卫很简单,正魔双方握手言和就行,可这显然做不到。
锦衣卫特殊的地位,使得他们在这场争斗中,不管能赢多少,都绝对不会吃亏,可乔十方偏偏就以一己之力扭转了这个论调。
作为最早来江南的千户,他占了一個先来后到的优势,又有着镇抚使的令牌,后来的千户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于是矛盾就爆发了。
起初,因为乔十方供职南镇抚司,少有和其他千户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便是知晓他的统御能力奇差,大多也将至归咎于他练兵不行。
这些千户都有一种蜜汁自信,自认为就算乔十方的能力再差,他们自己带出来的弟兄,怎么说也都是一把好手,可能会损伤一些,但怎么着也不会太难看。
可是乔十方很快就刷新了他们的认知,这个人是真的坑啊。
以多打少还能自损八百,简直就是人才,若不是实在想不出乔十方有什么理由偏帮江湖人,这些吃了大亏的千户,怕不是就算构陷,也要联名上书砍了这混账。
乔十方也知道自己招人恨,所以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传统,有人问责受着就是,反正镇抚使不到,他还是会这样继续下去。
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镇抚使令牌,乔十方一边也不禁感叹:“堂堂皇子的面皮,竟然不敌一块牌子,真是天大的笑话,都说奴大欺主,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