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江对于陆尚书的内宅问题并不打算掺和,所以只是行礼之后匆匆离去,陆尚书在后边又是发怒又是教训人的,他离得远了也没怎么听清。
隐约只记得那群姑娘家看待彼此之间的眼神甚至可怕,陆大人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后宅不宁,所以才想着让他一起痛苦痛苦吧?陆寒江不无恶意地想到。
回到了家,看着迎上来的老钱,陆寒江开口便问了句:“老钱,你成家了吗?”
从老钱的神情上显然是对此感到意外的,但过一会,他便悠哉地笑道:“老奴的小孙子,算算年岁,今年也该进家学就读了吧。”
陆寒江不想说话,摆摆手便自己回屋换衣裳去了,重新穿上这身镇抚使的衣袍,不说别的,吓哭小孩子是必然的。
出了门,在外候着的边广已经牵来了马匹,身后一众百户旗官都是肃穆而待。
陆寒江将星玄刀悬在腰上,跨上了马,清了清嗓子,道:“出发。”
“是!”
有烟波楼提供线索,再加上京师本就是锦衣卫的驻防重地,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掌握了魔道这几路人马的行踪。
除了尹之邪名气稍盛,其他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玄天教必然有后手。
锦衣卫一面在京师外各个通道布下天罗地网,一面又在京师暗藏了数支队伍,就等玄天教现身受死。
陆寒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增加容错率,孟渊虽不清楚他的实力深浅,但大致能够估算到凭他一人之力就足以对抗数位一流高手。
所以他今夜的主要任务就是坐镇后方,等那玄天教的底牌现身,他再以雷霆之势将其消灭。
夜幕降临,整座京师时灯火通明,毕竟年关将近,各处走动的人明显变多了,在这一片热闹的表现之下,是暗流涌动的势力争锋。
当天际的霞光彻底消散之际,锦衣卫的人马骤然发动,先是瞄准城外一个他们藏身的农庄,边广三步并作两步,撞开了那农庄外围木门,其他弟兄们或上墙,或攀檐,一支支锋利的弩箭对准了那几座亮着灯火的草屋。
农庄里有三座屋子,正前左右各一座,边广二话不说,疾步冲到了院中的磨盘边,双手抓住那木把,沉下身体重心,内力化作真气附于掌中,竟将这石磨生生抬起。
边广大喝一声,石磨脱手而出,直直飞向那正中间的草屋,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塌了半边,下一秒,五六个人影便从那废墟中跳出。
“是锦衣卫!”
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几个人都是如临大敌,左右两侧的草屋里也窜出几个人来,边广见他们都出来了,便对着四周的锦衣卫手势示意。
众兄弟会意,手中弩箭连射,这几个魔道倒也有几分本事,箭雨之下居然还能留下余力逃走。
“锦衣卫人多,我们先撤!”
其中一人提议道,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同意,前方左右都是锦衣卫的人,他们便朝着后方逃去。
边广也不着急追,而是拿出号箭朝天空射出,围三缺一的打法总是屡试不爽。
这群魔道人是决计逃不出锦衣卫的掌心,在前方等着他们的是数之不尽的埋伏。
这一处窝点便算是拿下了,边广差人给陆寒江送去消息之后,立刻又带着手下人扑向这群人的另一个藏身之处。
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土坡上,陆寒江正缩在一张楠木太师椅上,全身裹着厚厚的大袄,像个粽子似的。
明明是这般滑稽的场面,却无有一人敢嘲笑半个字眼,枕戈待旦的锦衣卫们里外三圈将陆寒江围在中间,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搭在腰间的绣春刀上,目光紧紧盯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