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反问道:“但以左道邪术逼迫他人就范,难道就是善?难道就是正道所为?”
陆寒江感到有些好笑,他道:“前辈这是想要和在下论一论何为善恶吗?没想到帮主大人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份闲心。”
“少拿你那酸语挖苦老头子,既然看见了,老头子自然不能不管。”
梁奔浪一点没有前辈的架子,耍起无赖来是一点不输那些地头泼皮:“那魔道丫头不是这苗疆姑娘的对手,若是留下来恐她性命难保,刚刚老头子若是拦了,岂不是害了她一条性命。”
陆寒江听得是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歪理,简直比他胡诌出来忽悠商萝那丫头的都离谱。
单从这些话里,陆寒江就大概明白了这丐帮帮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和他教给商萝不在乎手段,只看重结果的做法完全相反,这老儿对过程和手段极为看重,反倒一厢情愿地去认为结果就是善有善报。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屡见不鲜,但想要靠这些说服这老头显然不可能,他对善恶对错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简而言之,这是个活在自己的侠义的老顽固。
“罢了,您老开心就好了,在下不奉陪了。”
陆寒江扶起采薇就要走,和这老头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虽然没法认同对方的行事原则,但客观上来说,他并不讨厌梁奔浪。
比起那些成天琢磨着和朝廷较劲的江湖人不同,这梁老帮主浪客的一样生活方式,反倒不会给锦衣卫添多少麻烦,偶尔还会抓个小偷小摸,山贼强盗的,也算是给地方衙门减负了。
“哎,慢着。”
陆寒江扶起采薇头也不回地走了,梁奔浪倒也拉得下面子,厚着脸皮就跟上来了:“老头子的酒不够,正好随你们一道去城里打点。”
这一次陆寒江倒是不介意,反倒是采薇开口道:“我劝前辈还是莫要进城得好,您可知那魔道妖女刚刚害得一可怜的姑娘家破人亡。”
梁奔浪收了几分不修边幅的样子,他道:“即使如此,老头子更该去看看。”
说回这城中丁家,雪华宫的子夜散还是下够了分量的,陆寒江出去了那么久的时间,灵堂上的几个人还是提不起半分内力。
即便是其中武功最高的周远山,也只是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至于内力还是死气沉沉地提不动半点。
好在商萝这丫头根本不受影响,轻松制服了那郑明,几个人才能安稳地在这等着药效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那郑明自知无力回天,便一刻不停地求饶起来,uu看书先前是怎样的理直气壮,这时候就是怎样的卑微可怜。
只是不论他怎么求,那丁瑶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冰冷如寒冬飞霜,商萝也对他的喋喋不休很是不耐,干脆拿抹布把他的嘴也堵上了。
不过,即便是堵上了嘴,郑明仍然不肯放弃,直到陆寒江他们回来的时候,这小子还在伸长了脖子试图求得丁瑶饶过他一命。
这下子,商萝算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和陆寒江的对赌又是她输了,为了武功,为了活命,郑明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丁瑶,而且还下狠手杀了她全家。
此等禽兽不如的家伙,在人前却还时常披着一副好人的皮囊,甚至在他动手前,商萝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不由得,这丫头的心中对善恶的概念开始变得模湖,她有些害怕地抓住了陆寒江的衣角:“小陆,以后我要是分不清好人坏人该怎么办。”
商萝的话音带着几分哭腔,那份似是对未来的恐惧被陆寒江仔细地捕捉到了,他摸着丫头的脑袋,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吗,你不用担心,都听我的就是了。”
这一次商萝没有犹豫,她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