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制止了众人的指责,冷冰冰注视着裴瑕质问道:“裴瑕,你老实回话,此次素雪被擒,与你是否有关。”
裴瑕一怔,抬起头来为自己辩白道:“弟子虽有违背门规之过,但实无谋害同门之心,还请明玉师叔明鉴。”
明玉沉吟半晌,面色稍霁,终是点了点头道:“入门十多年,你的品性我们都看在眼中,确不像那丧心病狂之辈,但你竟与朝廷鹰犬为伍,实在叫人痛心,我不能看着你自甘堕落,收拾一下,随我走吧。”
听得明玉此话,裴瑕本就苍白的脸庞,如今更是血色全无,她咬着牙道:“弟子恳求明玉师叔网开一面,计大哥对弟子有救命之恩,弟子对他,也许诺了终生.”
“混账!”
明玉怒发冲冠,下意识一掌就拍出,凶烈的掌力打在裴瑕身上,将她掀翻在地,当即就喷出一口血来。
“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明玉目光似要喷火。
“弟子,求明玉师叔成全。”裴瑕挣扎着爬起身来说道。
明玉怒气冲霄,恨恨地骂道:“裴瑕,你罔顾门规勾连锦衣卫,是为不忠,私订终身目无尊长,是为不孝,同门横死视若无睹,是为不义,如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跟我离开,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看着暴怒的明玉,裴瑕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弟子有罪,甘愿受罚,请明玉师叔掌刑。”
“你!”
明玉一双拳头攥得咔嗒作响,她痛心地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之时,已是一片肃穆,她沉声说道:“好,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恒山派的东西,就不能够留在你身上了。”
话音落下,明玉果断一掌拍出,落在裴瑕丹田之上,顿时叫她口吐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扭曲成了一块。
“咳咳——咳!”
这一掌过后,裴瑕虚弱地跪伏在地,呕血不止,她一身功力都被明玉废去,十多年的苦练一朝化作了乌有,但是此刻,她的面上却带着几分释然。
“多谢,明玉师叔手下留情。”裴瑕挣扎着,再行一礼。
明玉有些不忍地背过身去,淡漠地道:“裴瑕,即日起将你逐出恒山派,今后,你不可再以恒山弟子自居,曾经修习过的恒山武功须一一忘却,倘若让我知晓你私自将武功传了外人,到时我一定取你性命。”
“弟子.晚辈知道了。”
裴瑕再拜一次,直起身子来时,感觉那曾经落在她心头的枷锁,似乎消失了,她抬头看看蓝天之高远,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到天地的开阔。
那时间,她耳边似乎能够听到计千里亲昵的呼唤,到此刻,裴瑕终于可以毫无芥蒂地向对方喊出心底埋藏许久的那两个字,如此想着,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微甜的笑,在朦胧的视线之中,一只手掌忽然落在额上。
“师妹!”
“师父!”
明玉和双儿同时惊呼,方才那最先开口发难的素冠女子,忽然暴起,一掌落在裴瑕天灵盖上,只一瞬就要了对方的命。
鲜血顺着脸庞缓缓落下,裴瑕跌落泥尘之中,嘴角那淡淡的笑,还未曾消去。
明玉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瑕死去,然后怒视那素冠女子:“师妹!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你为何还要伤她性命!”
“师姐!你这是妇人之仁!”
那素冠女子一横眼,说道:“废去武功有何用,若叫世人知晓我们恒山派弟子与锦衣卫有了苟且,恒山派百年清名要是不要了?她活着就是我恒山永远的污点,只有死了才能万无一失。”
“你唉。”明玉指着对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是默然地发出了叹息。
那女子又冷笑道:“况且,锦衣卫皆是虎狼之辈,裴瑕与虎狼同行,你怎知她心中所想,说不得单儿和素雪都是因她才出的事,此逆徒助纣为虐,死不足惜,哼——双儿,我们走。”
双儿直愣愣地看着裴瑕的尸首,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女子喊了一句,她才讷讷地应了句:“.是,师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