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兄虽名声不显,但能够负责这样重要的位置,想必那一位也是十分信任兄台吧。”崔一笑淡淡地道。
厉焱深深看了一眼崔一笑,然后说道:“果然,陆大人已经猜到教主便是殿下了,对吧。”
“厉兄如此坦诚,倒是叫在下有些无所适从了,”崔一笑掸了掸肩上的灰尘,慢慢地道:“厉兄能够得那位赏识,想必也是军中出身吧。”
厉焱沉默了一瞬,转而说道:“如今我已不是官身,谈论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大人愿意赏脸前来,想必还是愿意和在下谈一谈的吧。”
“罢了,厉兄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勉强。”
崔一笑望着远处将胡千重等人死死压制的白曳沉,忽而又道:“厉兄,你也是明白人,江湖上的人要跟锦衣卫谈生意是需要见面礼的,不知兄台,可有准备?”
厉焱顺着崔一笑的目光望向了战局,淡淡地道:“大人今日看上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咦?厉兄竟能如此大方?”
崔一笑拍了拍掌,满意地道:“既然如此,那这份礼物暂且记下,先让我听听厉兄想要什么,玄天教虽是江湖门派,但有那一位的存在,自然不能与寻常门派相提并论,敢问一句,有什么是贵教给不了的,非要让兄台冒险与我们合作?”
“身份,”厉焱一字一顿地道:“能够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的身份。”
“哦,原来是这个。”
崔一笑似是恍然,明人不说暗话,他也不信玄天教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对于太子殿下的志向不产生怀疑和动摇的。
的确,太子成事之后的蓝图非常美好,但尴尬的是,这些好处全都是将来的,现阶段玄天教就是被锦衣卫满江湖撵着跑的地沟老鼠。
厉焱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算奇怪,只不过崔一笑也不可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相信对方。
他想了想,又问道:“不知兄台想要个什么样的身份?”
“白身即可,”厉焱平静地道:“有位故人之后,当年家道中落,我收了她做义女,如今我想将她托付给锦衣卫,保一生平安。”
崔一笑点点头:“人之常情,这件事对于锦衣卫,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既然是生意,那,敢问一句,厉兄能够给出什么样的价钱?”
厉焱毫不犹豫地道:“大人想要什么,不妨直接开口便是,在下若能做到,绝不推辞。”
崔一笑看着厉焱,迟疑了片刻后,故作为难地道:“厉兄此话有些过头了吧,兄台如今高居护法之位,想必也是深受那位信重之人,为了朋友之义,竟能背弃故主之忠?”
厉焱沉闷地道:“大人说得不错,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但我数十年来刀山火海,也算偿还了这份恩情,如今也是该为孩子考虑一二了,这些老一辈人的恩怨,何苦牵扯她。”
“厉兄高义。”
崔一笑虽是如此说的,但内心却颇为不以为然,故人所托是义,故主知遇难道就不是义了吗,义字不分大小,此人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借口罢了。
但如今对方主动设计找上门来,不管是不是陷阱,崔一笑都没有错过的打算。
于是他深思熟虑之后,说道:“行吧,那我也不跟厉兄客气了,那位白护法——嗯,本官挺不喜欢的,不如就用他的脑袋,作为兄台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