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合上记录本,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之前不是说好了,调休结束就帮我打听,你怎么…”
金平安皱着眉看着老田。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知道这起抢劫案闹得动静有多大吗?”
老田头也不抬的滑动着手机:“这可是千花市十年来,第一起公共场所持枪抢劫案,各大媒体都在争相报道案件进程,舆论的压力几乎是过去所有案件的总和!”
金平安也知道抢银行性质的严重性,但他还是问道:“可是劫匪不都死了吗…”
进门时老田就解释了,四个劫匪无一例外全部死亡,劫匪都死了,应该可以给媒体一个说法才对。
金平安还想就此辩解,但老田却不想听他废话:“正因为劫匪都死了,所以才牵扯出各种阴谋论,查明他们的死因正是我们目前要做的事。”
“如果说他们都是死于枪杀,那还好说,直接套上分赃不均,产生内讧的名头结案,可是偏偏有一个,是开车跑了几公里后被炸弹炸死的。”
“你告诉我,谁会闲的没事往自己车上安装遥控炸弹?”
“这事必须得有个解释,不然过几天,劫匪抢的就不只是钱了。
什么机密资料,什么银行内外合谋,什么灭口论,都会冒出来,你别指望那些自媒体能有多少素质,为了流量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老田一通说教,把金平安说的哑口无言。
见他紧握双拳沉默不语,老田叹了口气道:“我可以无视那些媒体,但你自己也说过,劫匪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你。
就算我不为舆论考虑,也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所以在这件事水落石出前,我会把工作的重心放在抢劫案上,有什么事等结案了再说。”
“那些下落不明的孩子怎么办!”
金平安发出愤怒的低吼:“因为舆论压力,就必须优先处理已经没有危害的案子,就可以把那些可能正在受苦的人弃之不顾吗!”
“平安,我希望你以后说话前,先过过脑子,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往外说。”
老田神情严肃的关闭录音笔,并把刚刚的那段录音删除。
老田十分头疼的看着这个愤怒的大男孩,他就是不想面对这种情况,所以在一开始就把话题往艾凉身上引导。
但谁知道艾凉这个家伙也是人小鬼大,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老田瞥了眼艾凉,但他就坐在那装聋作哑的玩手机,摆出一副不想和你们纠缠的态度,这感觉就像他正坐在在马戏团里,看无聊的猴子握手表演一样。
“平安,你今年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
老田收回目光,对着金平安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听我的,最近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不要在掺和支队的事情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放个屁的假!你让我眼睁睁的…”
嗡嗡,嗡嗡。
就在金平安化身祖安人,准备对老田发起攻势时,他的手机传出嗡嗡的震动声。
老田向上滑动屏幕,做出接听状。
金平安喷到一半的话,因为这个电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嗯,好,知道了,我马上到。”
老田放下手机,迅速收拾东西:“刘队长喊我过去,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他把东西全部夹在怀里,也不管金平安接下来要说什么,迈着急促的步伐径直离开。
在接待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老田听见屋内的金平安重重的捶了下桌子。
此时金平安的内心感受,就像在打游戏时正准备喷送人头弱智队友,却被提醒因不良发言,被禁言二十四小时一样,感觉无比憋屈。
而门外,老田长舒一口气,把临时设置的震动闹钟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