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家伙无非又是想休假了。谷串 夏启元掏出一个类似小型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往胡英韶的尸体上按了一下。
很快,尸体表层便结了一层冰霜。
夏启元把胡英韶的尸体塞进尸袋,扛在肩上不耐烦的说道:“别磨磨唧唧的了,解决了门徒的问题,我直接给你申请三个月的带薪假。”
“那可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高彬听到休假,一下子就有了行动的动力。
几小时过后,天亮了。
刑警队的所有人,都收到了胡英韶意外死亡的消息。
这里面金平安表现的尤为震惊。
他是所有人里,第一个赶到刑警队的。
金平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怒的说道:“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呼吸系统麻痹了?”
“这次尸检的结果,是贺检和高检共同给出来的,编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施宏方环抱着双手说道。
两位检察官把尸体带走后,没过多久就给出来这个情报,还附有详细的尸检报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一次尸检起码要几个小时,长一点的病理检测,一两天也不是不可能。
而他们在短短几小时内不仅完成了尸检,连尸检报告都准备好了。
说实话,施宏方有些怀疑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可是尸体已经不在他们这儿了,没法进行二次尸检求证。
金平安拿起施宏方递过来的尸检报告,但他完全看不懂,很快又放下了。
虽然我看不懂,但不妨碍我认为它有问题!
“这绝对有问题!”金平安振振有词的说道。
“胡英韶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个人生活习惯很不好,我们抓他的当天都还在吃海鲜,出意外…其实并不意外。”
施宏方其实也感觉这事儿很蹊跷,但各种数据都表明,胡英韶确实是死于意外,没有任何他杀的可能性。
首先,看守所的房间是二十四小时实时监控,胡英韶死前并没有接触任何人,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外伤。
他甚至晚饭都没有吃,间接的排除了食物下毒的可能性。
而且毒药的话,尸检必然能检测的出来。
金平安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是之前的假王升,也是死于呼吸系统麻痹吧!
两个和案子相关的人,都是同一种死法,这肯定有问题!
或许这起案子还没有结束,胡英韶背后还有…”
“平安,胡英韶的势力有多大,你应该很清楚。”
施宏方打断金平安的臆想:“要说他上头还有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可是这两人的死法巧合的过分了。”金平安愤愤不平的说道。
“没什么可是的。”
施宏方直接摊牌道:“我已经调查过了,上面没有人和胡英韶保持过特殊联系。”
金平安听到施宏方如此断言,顿时一阵语塞。
他犹豫了好久,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我只是感觉胡英韶就这样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你还想对他动私刑不成?”
施宏方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胡英韶背后真的还有别的靠山,那继续调查的事就交给那两位检察官吧,他们正是为此而来。”
施宏方回想起,第一次和那位贺检察官见面的场景:“那个叫贺军的检查官攻击性很强,他可比高彬难对付多了,我相信他们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金平安勉强接受了施宏方的说法。
但他还是想尽可能的努力一下:“不介意我拍一下尸检报告吧?”
“随意。”施宏方说道。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不等施宏方说请进,敲门人便推门而入。
金平安扭头看向门口:“信使?你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信使。
信使没有说话,只是瞥了眼施宏方。
后者将尸检报告收进文件袋里,递给金平安:“平安那你先去外面拍吧,拍完直接送到法医办公室就行。”
施宏方此举的潜台词,就是信使是我叫来的,你先回避一下。
金平安虽然愣,但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
等到金平安离开后,信使来到沙发上坐下,而施宏方和上次一样坐到了他的对面。
“东西给我。”
信使说道。
施宏方见信使一副巨人于千里之的表情,无奈的苦笑道:“阿明,这次不是谈论公事,不用一直板着脸吧。”
信使冷笑一声:“呵呵,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对你笑脸相迎?”
施宏方把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露出愧疚的神情:“当年的事情,非常抱歉。”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信使的说辞,还是和上次一样。
“我…我对不起的人不只有小雅,也有你,还有…当年我辜负了很多人的期望。”施宏方的脸上浮现出痛苦和挣扎。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看着信使犹如冰山般的脸庞,施宏方更加愧疚了。
当年的信使是一个非常爱笑的人,可现在,他的脸上除了冰冷和麻木,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可以让我去祭拜一下小雅吗?”施宏方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
信使说道:“有些人已经死了,当初没能保护的东西,现在即便你现在再怎么后悔,再怎么自责,他们也听不到。”
施宏方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决定,不在这个令人双方,都感到痛苦的话题上继续纠缠。
“这是安思恩所留下的遗产,后续的继承问题,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只需你签个字。”
施宏方递过来一个纸袋和一份文件:“站在安思恩的立场上,我觉得你还是收下的好,这是对方的一片心意。”
信使简单看了下文件的内容,拿起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
干脆利落的表现,出乎施宏方的意料。
他本以为信使会纠结一阵子,或者委托他把这些遗产,捐赠给孤儿院或者救济站之类的公益事业。
信使放下签字笔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施宏方摇摇头。
话音刚落,信使直接抄起纸袋起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施宏方抬起手努努嘴,想说些什么。
可是他看着信使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无力的垂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