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市总管瞅着手里的存折,不知道余阳真拿错,还是故意拿错。
但可以确定,这2500万是真的。
因为老董拨款给余家村修路、修停车场,算不上什么秘密。
只是没想到,资金会跑余阳手里。
所以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很有手段。
这时。
余阳拿回大额存折,将聊市商业银行贷款递上,“领导,投资归投资,但我听说,咱们这的治安,很不好啊。”
聊市总管没想到余阳直接开门见山,微微一愣,“还有这事?”
“不仅有,还是我的大客户,20辆半挂,司机和东家先被扣留,后被打,车上的货少了一半,损失20多万,听说挂车的配件,还被始作俑者倒卖给了汽配厂,又给我的大客户更换了严重磨损,甚至临近报废的零件,这一下子,损失上百万啊。”
聊市总管闻言,脸色一僵,看向秘书。
后者暗中猛摇头,就跟摸了电线似的。
聊市总管的脸色,瞬间阴沉,“小余,你先回酒店休息,我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钻进帕萨特,扬长而去。
乡长脸色也很不好,“老韩和张海,真这么惨?”
“目前还不清楚,但不说出来,咱们肯定吃哑巴亏。”
这是一个不怎么守规矩的时代。
余阳说给聊市总管的话,人被打,货被卖,零件被更换,在另一个时空极为常见。
因为扣留车队的脏手套…不,应该叫临时工,不吃财政预算,每个月只有一丁点工资,甚至没有工资。
他们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从中吃、卡、拿、要。
所以,存折是故意拿错。
犹如县武部周校官的话,只有让自己变得更重要,他们才会更重视。
君不见聊市总管,都亲自去处理了。
而如果不这么做,自家肯定要吃一个大哑巴亏,事后还很难找回场子。
乡长曾经是個老实人,以前最多在招商的时候换个车牌。
听完余阳的描述,陷入沉默。
许久。
“心都脏。”
副乡长、招商办主任,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还是咱十里营民风淳朴,谦恭仁厚,没那么多弯弯肠子。”
市一建董事长闻言,嘴角抖了抖。
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但你们直接拿直通喷子和炮筒子啊。
再说。
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你们大当家又怎么预判了对方?
念及到此,市一建董事长有些心惊。
十八九岁的年龄,哪来的这么多见识和手腕?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版的老董。
聊市总管走后,聊市招商机构负责人跑来招待。
为了尽地主之谊,更换了更大的包厢,点齐了烟酒饭菜,只等聊市总管归来。
乡长表示玩不起高端局,领着副乡长、招商主任,安排黑胖壮汉和财务人员食宿问题。
余阳则带着市一建董事长,坐在包厢待客室暂作休息。
至于聊市城建董事长、富态的化肥厂女股东,早在看到聊市总管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溜掉。
聊市招商负责人散根烟,起了个话题,“余老板还未在聊市游玩过吧?”
“咱们相聚不远,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也曾跨过黄河,来过咱们这边,尤其熟读水浒,特意跑了趟阳谷、高唐、东阿,只是咱们鲁西都一个穷样,不像南方那样复现古建筑,见识不到水浒传里的痕迹。”
“是啊,若是有钱,三年前拍摄水浒传,咱们肯定把剧组拉过来,促进促进旅游。”
“我这次过来,一是打算采购一批水泥、沥青、钢材、细骨料,二是打算在塑料厂旧址,建造一座卖场。”
“不知余老板采购多少建材?”
“估计你们听说了,我正在搞机械化塑料大棚,不是拖拉机的那种,是采用钢轨运输。
而咱们鲁西没那么多松木,造不出枕木所以轨道采用了一种新的设计方案。
我们厂现在占地3万亩,未来有可能朝着北河的台前延伸,毕竟十里营距离平东县太远,周边县区又只有台前有火车站,我们公司若想把货物通过火车运出去,只能走那边。”
聊市招商负责人目光灼灼,“这么说来,需求量很大?”
“前期先订购两百万,后续根据市场价格,再考虑要不要从咱们聊市继续订购。”
“好说,有市里开口,建材厂家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这就要麻烦贵市了。”
“小事,其实聊市的投资环境真的很不错,至少我们人口、土地面积,比泰市大了四五倍,无论蔬菜种植,还是内销,都比泰市有优势,并且支持力度也比老董给的多。”
“是吗?太好了,我累死累活搞那么大一摊子,老董前前后后才给了6000万,其中500万信用社贷款,2500万修路修停车场,2000万盖居民楼,十几台冷藏车厢…不知贵市能给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