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来的人,你给倒酒,我亲自去切!”没等韩红贞问一句,谢虎山把酒水卸下来就朝集市里面的牲口市位置挤去。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几个上了年纪,穿着破破烂烂,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车把式或者牲口把式的老人跟着谢虎山走过来,谢虎山老远就朝韩红贞喊道:
“给几位叔叔大爷先倒酒!”
“嚯~还有酒?”一个老车把式一愣,随后惊讶的说道。
“那是!没酒我敢让我五叔和六爷跟几位大爷打招呼?好酒我没有,但只要各位来,每次一人最少半斤酒,我请!不要钱!”谢虎山让韩红贞招呼几个老人坐下,用酒提子帮他们倒酒。
自己走到案板边,动作麻利的盛了几碗卤煮,端到几人面前:“几位大爷,尝尝味道咋样,我六爷谢老六从燕京那边学来的,说过去皇上天天吃这玩意儿。”
几个老头拿起筷子夹着下水,喝着酒,有滋有味,边喝边聊的在摊子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眉开眼笑的起身走人,一个老头临走前拍拍谢虎山:
“你小子得亏没跟你六爷学着当牲口把式,不然就这脑袋瓜子,我们几个老梆子都得让伱抢的没饭吃…老谢家行啊,辈辈有能人!”
“这都是牲口市帮各队挑牲口的牲口把式?”韩红贞看到老人走远,这才对谢虎山问道。
谢虎山点点头:“以后他们带人来吃饭,多给几刀肺头,再送他们一碗酒,我让二面肥早上带着我六爷过来一趟,跟这些人打了招呼,以后帮各队相完牲口,他们会带着人来咱摊上谈价钱,哪集怎么也能多卖个十几碗。”
“酒哪来的?”
“队里出面跟别的大队买的呗,咱队又不酿酒。”
“这一大桶酒得有五十斤吧?咱公社合作社卖得最便宜的路边倒也得两毛八一斤。”
“马老五两毛六一斤从人家大队买了二十斤酒,我又兑了三十斤水,灌满了这一桶。”
“二十斤酒,兑三十斤水…”韩红贞目瞪口呆,随后反应过来:
“我说几个老头坐了一个钟头,总有人起来上茅房,亏我一直担心是咱的吃食油性大,老人肠胃受不了。”
“有点酒味就得了,白送的,谁也不会挑肥拣瘦。”谢虎山满脸的不以为意:
“再说,就这甘蔗皮和烂红薯酿的破酒多难喝,喝完口渴,头疼,见风就倒,我兑点水,也是为他们身体好,不然这么大岁数,真喝死个屁的咋整。”
“明天是李家寨的集,包子摊的人来了就喊,说等着你明天接着占位置呢。”韩红贞小声对谢虎山说道:
“那肯定是到时候安排了人故意找茬,要不明天别出摊了…”
谢虎山看向包子摊的方向,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悠然说道:
“我就知道这几个没出息的也就只敢在家门口找茬欺负欺负外村人,没事,咱有理咱怕啥,散集我就去搬救兵,干就干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