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一处无人的后巷内,韩红兵左手面包,右手可乐,坐在残破的铁质楼梯上,边吃边对挨着他坐的谢虎山说道:
“这几位同志这么热情,你到底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们就愿意帮我们以亲戚身份担保拿你说的那什么身份纸,还给我们送吃的喝的,虽然你说的户口我觉得没啥用,但吃的东西实打实要花人家不少钱吧。”
谢虎山咬着面包,看向几米外另一处楼梯口坐下,同样吃着免费食物的祝幼君,她旁边挨着坐的,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漂亮姑娘,不过脸色难看的像是刚死了丈夫,对着免费食物好像没什么食欲。
而此刻在巷口处,六个男青年正堵着唯一的出口吸烟说话,不时看向他们四人,不过目光主要集中在两个女人身上,偶尔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没说什么,来港岛城区拿身份纸,需要本地人担保,这些人是自由总会的本地人,专门帮跑来的人担保。”谢虎山笑着对韩红兵解释道。
香港所谓抵垒政策,并不是到了城区就能去警署登记拿身份,还需要有本地亲属肯担保才行。
所以也顺势围绕担保,催生出了很多灰色生意。
做这种担保生意比较大的,就是号码帮挂靠的南湾自由总会。
他们号称免费帮内地来投奔自由的同胞担保身份,但拿到身份纸后,一般会被他们直接扣下,和没有拿到身份差不多,只能由这些人安排自己的命运。
一般看起来老实健壮的,都会被安排送去缺乏人口的南湾东部开荒种田,至于女人和一些号码帮觉得用得上的男人,就留下来另作安排。
这种事鬼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从六十年代开始双方就有了合作,南湾一直通过港岛获取廉价劳力。
“自由总会,算是农会还是工会?”韩红兵咽下食物,灌了口可乐,随后呲牙咧嘴的说道:
“这玩意都是汽儿,一股药汤子味儿,不好喝,还不如咱浭阳那边的橘子汁。”
“既不是农会也不是工会,他们是老蒋的人,不白帮咱们,等会吃完就得让我们跟他们走。”谢虎山对韩红兵说道。
韩红兵顿时呛的连声咳嗽,脸都咳红了,发现谢虎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韩红兵扭头打量了一下那几个青年,又看向谢虎山:
“老蒋的人?真的假的?”
“一個叫号码帮的组织,负责帮老蒋在港岛干活,你就当他们是老蒋的民兵就行,主要负责帮老蒋在港岛拉壮丁,送去南湾。”谢虎山直接粗浅直白的解释道。
“又没打仗,拉什么壮丁,你当我听不懂这地方的鸟语,逗我玩呢吧。”韩红兵有些怀疑谢虎山的话。
谢虎山喝了口可乐:
“咱们两个和燕儿都是靠他们担保拿的身份,身份纸也在对方手里扣着,所以现在就是他们眼中的壮丁肥羊,等会儿吃完估计就带咱们去安置,就是不知道去哪呢,你想不想去南湾再见识见识,反正我不去,时间不够。”
“真的?卧槽!谢斯令!你早说啊!老子生在红旗下,有国有家,我用老蒋安置个蛋!”韩红兵把可乐喝完,打了个嗝,转身抓着可乐玻璃瓶朝着巷口几个青年砸去,玻璃瓶砸在几人面前的地面上摔得粉碎,给几个青年吓了一跳。
韩红兵不屑偷袭,起身站在巷子里,朝几个青年招招手:
“艹你妈!老子代表共和国民兵,会会伱们这帮狗娘养的老蒋民兵!不怕死的上来!”
“喂,别用家伙,他们当我们是不敢乱跑的肥羊,也没带家伙。”谢虎山喝着可乐,端坐在原位,对已经探手入腰,准备拔军刺捅人的韩红兵说道。
“叼你老母!”为首的青年骂了句脏话,气势汹汹带着人冲进来准备教训这个突然发癫的家伙!
韩红兵把手从腰间放下来,对着冲进来准备揍他的几个青年迎了上去,直接照着刚才骂人的头目裤裆就是凌厉一脚!
对方刚一吃痛低头,韩红兵已经抓起对方头发,把对方脑袋狠狠朝小巷的墙壁上磕去!
“砰!”的一声闷响!墙壁都被这一下撞得好像雪花一样震落许多墙皮碎屑!
就这一下,就让其他五个跟进来的小弟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韩红兵随后松开抓着的头发,对方的头目从头到尾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这么软软瘫倒在他脚下,彻底昏死过去,额头被撞破的伤口处朝外汩汩淌着鲜血。
韩红兵昂然而立,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朝剩下的五人招招手:
“不是抓壮丁吗?我不过来抓,我怎么跟你们走?”
那五个号码帮青年看看韩红兵脚下的大佬,又看看韩红兵,不约而同咽了口吐沫,没有敢吭声。
看到对方的反应,韩红兵对坐在楼梯上继续吃面包喝可乐的谢虎山狐疑的问道:
“老蒋手底下的民兵就这种战斗力?你逗我呢吧,谢斯令,这要是真的,等于老蒋在解放战争挨了毒打,一点记性都没涨啊?”
剩下的五个青年看到自己大佬不过眨眼之间,就被对方直接安排了裤裆中脚,脑袋撞墙,头破血流,生死不明的下场,只感觉各自的裤裆微微一凉!
再看看对方脚下踩着的大佬,哪怕昏死之前还不忘躬身夹腿,双手试图去做捂裆的动作,就知道那一脚一定非常非常痛。
一个青年紧张的用国语开口对韩红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