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桃子的婚期定在了七月,刚好在麦秋和秋收之间的空当,至于他和乔燕妮之间的那张结婚证,在谢虎山看来那都不算事,等忙完广交会,等到六七月份没人记得这事之后,让对方抽空回来一趟,低调把离婚手续一办,和桃子扯证就完了。他和乔燕妮虽然没什么话说,但桃子和她关系似乎不错,当初乔燕妮滚去港岛之前,桃子还特意去送过她,也不知道这俩性格迥异的女人怎么能尿一个壶里的。
冲着桃子和乔燕妮的关系,乔燕妮就不可能在离婚这事上出幺蛾子为难人。
再退一步说,就算不扯证,在中坪也没人说是假的,毕竟桃子户口已经在谢家,早在一年多之前,中坪的老少爷们就知道桃子是谢家没过门的儿媳妇。
“你这才到哪啊,我定下结婚日子的时候,你师娘都敢直接动我了,桃子才刚开始打狗吓唬你,说明还是她心软。”张诚把萝卜啃完,瞧瞧旁边巴巴瞧着的大黑,把可以连皮吃的萝卜皮丢给大黑,大黑张嘴叼住,咔咔的咬着:
“再说,桃子真要是打的狠,大黑又不傻,还敢成天在这儿晃?早跑回老韩家了。”
谢虎山摸摸狗头,笑着说道:“没出息,下回再打你,躺下装死吐白沫,嗷嗷哭,拿出大秀收拾你的劲头来,把桃子给吓哭,这辈子她都不敢再揪你耳朵数落你,听见没?”
“焦鹏焦部长那边你要不再打听打听?说不定省侨联啥的人家消息灵通呢?”张诚瞧着徒弟逗狗,嘴里继续说着尹书记传达的指示。
谢虎山捋着大黑的一双耳朵:“这事不能打听,打听也没用,我估计九成有戏,四丫头到现在还在外面跑,上面没说控制一下,就说明还是希望看到她这个响应开放的农村女同志做出成绩的,真要是咱们沉不住气到处打听,倒显得底虚,容易惹得人家提前下来摸底,走漏了真正的消息,反倒鸡飞蛋打。”
“张部长,晚上留下一块儿吃饭?”二叔谢启丰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此时笑呵呵走过来喘口气,与张诚打招呼。
张诚笑笑:“不用,晚上我得回家,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一个亲戚来借粮食,不光借粮食,还得搭顿饭。”
“也是,到季节了,我媳妇娘家那边也顶不住了,前天我给送了点儿红薯面和玉米面。”听到张诚说晚上回家要陪亲戚吃饭,还要借对方粮食,谢启丰理解的说道。
没办法,不是所有亲戚都生活在中坪这种丰收大队,一般到四五月份,欠收的生产队差不多就顶不住了,因为野菜糊糊吃得也差不多了,队里预支口粮也支不出来了,让家家用分红的钱去低价买国家调拨的返销粮,又舍不得辛苦攒下的钱。
所以就该想办法找富裕的亲戚能借一点儿是一点儿,把剩下这一两个月对付过去。
像中坪这种富裕大队,如果没有亲戚在春季登门打秋风借粮食,那都不正常。
三人正闲聊时,公社驾驶员开着久违的长江挎子,冒着黑烟远远奔来,看到张诚谢虎山三人在闲聊,嘴里大声喊道:
“张部长,谢队长,尹书记让你们赶紧去公社!上面来信儿了!说是四月十七号之前,咱们的厂子四名员工带着产品,前往羊城广交会直隶省外贸总公司办事处报道!逾期后果自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