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睡着了的歌礼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清冷地,望着他。
维恩觉得,现在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我,等下就回去了。”
话刚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歌礼的眼眶倏然便红了。
他有些无措地抓着手里的毛巾。
——算了,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等…到了晚上,我再去看你。”他低声说。
然而,这句话就像是刺激到了歌礼。
她突然坐起身来,抓住维恩的手将他往下拉。
维恩手忙脚乱地撑住躺椅的两边,勉强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脖子却被她勾住,柔软的嘴唇贴附上来。
躺椅上,两人以非常不堪的姿势亲热着。
…不行。
在这里的话,会被克莉丝看见。
他想要挣脱开,可歌礼却不顾一切地攀住他的身体,他又不忍心动作太过用力地伤到她。
已经。
已经回不了头了。
可,就在他做好了被克莉丝柴刀的准备,开始主动配合起来时,歌礼却又放开了他。
“带着你的克莉丝,滚吧。”她剧烈地喘息着。
好在,原本就很清凉的黑色吊带裙材质柔软,即使弄乱了,整理一番过后痕迹也并不明显。
维恩无言地看了她一会儿,默默起身站远了一点距离。
等两人的呼吸差不多平复了,克莉丝恰好也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时间踩得刚刚好。
如果再早一点,恐怕就要当场目睹最糟糕的画面了。
维恩偏过头去,望着她的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看到维恩在外面乖乖等着的样子,克莉丝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我们走吧。”
她理也不理歌礼,拉着维恩离开。
两人走出埃奇沃思家的私人泳池,乘坐温彻家族的马车回到公爵府里。
一路上,克莉丝都在揉着自己的手腕。
不过,她并没有如维恩预想中的那样对歌礼大肆抨击,而只是侧脸望着车厢另一边的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维恩凑了过去,将她的手握住,帮她轻柔的按捏着。
“在想什么?”他问。
克莉丝微微一愣。
“我是在想,那幅画…”
在停顿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接口道:“果然,我还是无法相信,那幅画是由她本人所做。”
维恩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迟滞。
“我也觉得。”
获得了维恩的赞同,克莉丝情绪活跃了一点。
“是吧?这种东西没有积累,哪怕是再高的天赋,也无法让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产生质的飞跃。”
这十几年来在歌礼身上,就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关于画画上的优点。
她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屑于在普通的时机展现真正的实力。
就连自己都没有这么傲过。
“…不行,我得找机会让她临时再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