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唐慎微和李濒湖也是叹服,“药王不愧是药王,果真有回天之术。”
他们二人都是名满天下的医者,虽然也是年近五旬,在药王的面前还是太过年轻。
杨清源解释道,“二位不必如此,孙师兄在医道之上浸淫一生,至少比你们二位多研究了四十年的时间,这神农百草丹更是其得意之作。”
“然二位的先生所着《本草》与《纲目》,可使得天下医者对于药学更胜一层楼,对百姓之功当不逊我孙师兄。”
两人闻言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李濒湖苦笑道,“没想到,咱们俩这老头,加起来快一百岁了!却起了胜负之心!”
唐慎微也是苦笑连连。
可这本是人之常情而已,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和欲望呢?!
这些杂念不过是白驹过隙,唐、李二人转眼间便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们虽然不能彻底治愈疫病,但是在尽药材之力的方面已是当时第一流,能够保证危重症、重症病人的病情不再继续恶化。
而杨清源则是拿了一粒神农百草丹,来到了一家客栈,最初的巡捕统领刘立,副统领冯威等人处。
他们几个最早是患病的,病症比起城里的一般病患更为严重。
即便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体魄毅力,都异于常人,但那种瘙痒痛楚不仅仅是靠毅力能坚持下来的。
没有患病的捕快小四将他们都绑了起来,并冒着感染的风险一直在照顾他们。
唯一胜过一般人的,便是他们的意识,寻常的重症患者会一直陷入昏迷的状态,而刘立他们每日都有意识清醒的时候,这反而让他们更加难熬。
“杨侯,你杀了我吧!”冯威原本是个八尺有余的汉子,此刻被绳索所缚,但他双目通红,不断挣扎。
意识清晰之下,那种瘙痒之感如入骨髓内脏一般,让人无法忍受。
“小四!”
杨清源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然后倒出一粒药丸,指尖剑气一吐,便将其一分为二。
“你去将这半粒药丸化入一桶温水之中,然后喂他们服下!”
不多时,小四便领着一个大桶来到了房间之中,途中不断地用瓢搅拌,小心谨慎得很,生怕有一滴洒出来。
眼见小四送来了水,正处于清醒状态的冯威等人想都不想,便将碗中之水一口喝干。
之后,小四才带着几个尚未被感染的捕快,给正在昏迷之中的人喂水。
约莫两刻钟后,神农百草丹的药效开始散入人的经络肺腑,刚刚还不断抓痒的冯威安静了下来,又是盏茶时间,冯威尝尝吐出了一口浊气,有些虚弱地说道:“他奶奶的,这他娘是什么怪病?!不仅浑身酸痛,眼冒金星,而且瘙痒到骨子里,实在是难以忍受。”
“小四,多谢你了!”
另一个缓过来的捕快也开口道谢,“要不是你帮我们几个给绑起来,说不定我们哥几个现在已经自尽了!”
杨清源闻言却察觉到了问题,“你们所感受到的肌肤瘙痒,是不是像是万虫噬咬一般?!”
“杨侯,这可不仅仅是肌肤的瘙痒,更像是骨子的痒,肺腑之中的痒,让人忍不住地去抓啊抓!”冯威的声音有些虚弱,即便是他这样的锻体武者,被这病痛折磨了这么久,也没有多余的气力。
杨清源的眼中狐疑之色愈重,“你们眼前是否会出现斑斓彩色,奇丽变幻,如七花飞散。”
刚刚几人描述的症状和一种奇毒极为相似。
「毒经」记载,有一奇毒,名为七虫七花膏。中毒者毒发时先会感到内脏麻痒,犹如七虫咬啮,然后眼前会现斑斓彩色,奇丽变幻,如七花飞散。
此毒所用的七虫七花,因人而异,南北不同,最具灵验神效配制方法的共有四十九种,其中的变化异方则又有六十三种,须施毒者自解。若要解去此毒,需以毒攻毒,但若解方配制稍有误差,中毒者立时丧命。
冯威听着杨清源的描述,最终摇了摇头,“杨侯,你说得太玄乎了,虽然我等常有眼冒金星的状态,但却不像杨侯说的这般具象。”
冯威的话,让杨清源迟疑了!
他也没有中过七虫七花膏啊!不知道这毒经之中所记载的到底是具体的景象还是夸大其词。
但七虫七花膏虽然毒辣诡异,但究其根本,不过是一种毒药而已,怎么会有传染性呢?!
杨清源自己也算是半个医道高手,毒与病,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
随即杨清源又询问了当时在黄叶岛上的场景。
“当时地窖之中的尸体,可是你们几人负责焚烧的?!”
冯威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瘙痒被神农百草丹的药力压制,他们才能从绑缚中解脱出来。
“正是我等!”
“那当时地窖之中,尸身的模样你们可曾看清,是否肌肤皮肉也被尽数抓烂!?”
面对杨清源的问题,冯威还是仔细地回忆,“当时本就是夜间,地窖之中光线极暗,而且那些尸体大都开始腐烂,当时地窖之中死气沉沉,气味令人作呕,卑职也没有仔细地查看,当时小杨将军害怕如此多的尸体堆积,产生疫病,便令我等即刻焚烧。”
当然杨过的这个决策是没有错的,当时他也不可能预见到现在的场景。
“大人,当时却有一具尸体,是将自己抓得血肉模湖。”
捕头刘立在一个捕快的搀扶之下,走到了杨清源的身旁,“侯爷,当时我看清了,确实有这一具尸体,死亡最多不超过三个时辰。”
在捕头老刘的确认之下,杨清源基本可以确定,黄叶岛上的那个地窖就是在场的这些六扇门捕快,已经东海水师军中疫病的起源。
但是从东海军中的疫情来看,这疫病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传染性啊!?
现在金陵水师中的疫情已经被彻底控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