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是白云城主也不可能一直在云端之上。
只要耐心,说不定就能从他手中抢到这把飞虹剑。
如今金陵城中最大的酒楼,飞云楼,已经俱是江湖客。
此楼高九层,每层高两丈,原本是金陵城中的富商豪强最喜爱的酒楼,但如今其中没有官员,亦没有富商豪强,出入其中的无不是武林高手。
今日飞云楼的第九层,要开一个赌局,就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胜负。
一般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开这个盘口的。
所以在江湖人的推举之下,天机楼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这个美差。
如今的江湖中,也只有天机楼有这个资格。
他不仅仅拥有极高的江湖公信力,而且一直处于中立的状态,非正亦非邪。
“陈执事,天机楼,还不开盘吗?!”
一个光头似乎有些着急,此人是东海海鲸帮的帮主,全靠海运讨生活,可以说是最富的一批江湖帮派。
原本他是不缺钱的,但是这位帮主最近闭上的赌博,即便是以海鲸帮之富,在资金之上也出现了缺口。
他想要靠这一波为海鲸帮的财政回一口血。
在座之人,不仅仅是一方的霸主,还有不少僧道在场。
其中就有杨清源的老熟人,武当木道人。
他虽然不是武当嫡传的弟子,但是没有人敢小瞧这位武当清虚观的闲职长老。
他交友广泛,自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
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是张三丰的剑童,替张三丰捧着那把扫荡群魔,威压天下的真武剑。
没有人会认为,张三丰的捧剑道人是个简单的人。
当日武当山上的张三丰与三渡之战,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这老道士如今在天下武者的心中,已经与神仙无异了。
“木道长怎么也有闲情逸致来看叶城主和西门庄主的决斗?!”
开口之人,乃是青城派的追风剑客燕宇。
木道人笑了笑,“老道士,在武学之上没什么大的成就,唯独这剑法还算是过得去,叶城主和西门庄主的对决,在江湖上也是极为难得的。往前追溯,唯有墨庄主和浪大侠的洞庭湖之战了,我等剑客又岂能错过呢?!”
二十三年前,浪翻云和墨观澜在洞庭湖的剑决,老一辈的高手至今记得。
而今日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决斗,盛况不输当年。
“开盘了没有!?”
在众人的寒暄声中,还是有人不断催促天机楼开盘。
“好!那今日便有天机楼坐庄开盘,赌法也很简单,就赌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斗之胜负。下注之物,包括但不限于金银,神兵,药材,古董,秘籍,字画…我们天机楼会有专人对其进行评估,来保证价格的合理性。”
“若是赢了,可以赢得的银两数目为基数,向天机楼换购需要的古董、字画、秘籍等等。”
随后这位负责盘口的陈执事,揭开了中间被黑布遮盖的赌桌,赌桌之上半红半蓝。
“压西门吹雪的各位豪杰,可以在红桌上下注;压叶孤城的诸位英雄可以在蓝桌下注。”
之前那位急不可耐的海鲸帮主立刻掏出了一沓纸。
“我海鲸帮旗下,海船百二十艘,全压西门吹雪赢!还劳烦陈执事给我的这些海船估个价!”
海鲸帮的这些船可不是江上跑的小渔船,而是那种大型的海船,每一艘都价值不菲。
一个天机楼的掌柜在陈执事的示意之下,接过了海鲸帮主手中的船契,然后点算了起来。
“大型轮船八十艘,大型帆船四十艘,轮船作价一艘六千两,帆船作价,一艘四千五百两。合计作价六十六万白银,这个价格海鲸帮主可还满意?!”
还海鲸帮主点了点头,相对的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若是去钱庄抵押,或许只能到这六十六万两的一半。
“好!天机楼大方,我老谢也不是小气的人,就按这个价格来!”
“还有我!我压四百年灵芝一株!压西门吹雪赢!”
“我出吴道子的画作一幅,压叶孤城赢!”
“汝窑瓷一个,我压西门吹雪赢。”
随着海鲸帮主的带节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压上赌注。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是诚于剑之人,而且两个人都不缺钱,他们不会为了一些小钱,就防水。
而且就以为两人与他人交手的经历来看,败者都会死在他们的剑下,若是真的为了赚钱而防水。
那可真是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陈执事看着这一幕,面上表情淡然,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就这一次决战,天机楼看样子也能大赚一笔。
当然,这其中的利润也不是天机楼一家能够吞下的,这次赌局的庄家背后,还站着一个天地钱庄。
这是大周皇室专营的钱庄,当今圣上是大周天地钱庄最大的个人股东之一。
有天子背书,天地钱庄的信誉度不是其他钱庄能比的。
这次赌局最大的获利者自然是天地钱庄,其他人也镇不住这个场子。
但即便天机楼仅仅能分两成利,也足以他们赚了。
且他们的盈利不仅仅在此,还有客栈和酒楼的收入。
在大周,有两个最大的连锁餐饮服务集团,一个是武当集团有限公司,另一个就是天机楼集团有限公司。
这次决斗带来的餐饮业和住宿业,已经让天机楼的输入进项大大地增加,这些武林中人基本都是出手大方的,截止至今,天机楼的收入不低于二十万两。
单是这一笔,就够天机楼赚的了。
现在的天机楼,虽在江湖上中立,但实际上已经是与大周皇室亲密合作的组织了。
就在众人核算筹码,下注之时,一个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压八十万两,赌叶孤城赢。”
众人突然嗅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然后就看见六个乌发垂肩,白衣如雪的少女,提着满篮黄菊,从楼体上一路洒上来,将这鲜艳的菊花,在楼梯上铺成了一条花毡。
一个人踩着鲜花,慢慢地走了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