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乘云俏脸通红,小兔一样跳开,可很快又靠近两步,楚楚可怜地道:“师兄,我很担心。”
“嗯,我也很担心。”
“那师兄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布政司高层的思维逻辑,可能会与张家的思维逻辑鸡同鸭讲。”赵关山沉吟道。
“什么?”萧乘云没听懂。
“也就是说,布政司的这次阴谋算计从谋划上来讲,可以给满分,我相信布政司的这帮老家伙做事肯定天衣无缝,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张家在此之前,就已经在谋划反击了呢?”
“布政司就像是个谋定后动的布局者,而张家则是一个不讲规则的野蛮人。”
“当然我不是说,张贺年之死已经被张家察觉,我是说,我们第二开拓城在此之前已经得罪了张家两次,张家会怎么看待这件事?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很早就是布政司的刀了?”
“所以这是有两个时间差的,并不是你走一步,我才能走一步,下棋一样的那种回合制。”
“一边,布政司想通过这种算计,让我们不得不背靠布政司,成为他们的刀,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刚刚才成为刀的。”
“但另一边,在一个月之前,我们就已经得罪过张家一次,但张家没动静,然后你记得吧,在我们掌握了局势后,翠红楼里的柳娘忽然开始了三天免费大酬宾,我认为那就是张家的一次试探,毕竟柳娘本身并没有这样的权利,他们应该是想弄清楚,你布政司到底是想与我们继续合作,还是分道扬镳。”
“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刘雨薇一声令下,翠红楼就被抄了,这在我们看来,是一件小事,在布政司看来,也是一件我们必然得罪张家的诱因。”
“可是如果张家认为,你布政司不给我面子,那好啊,那咱们就较量一下。”
“师妹,你觉得,布政司的高层有没有把这些细节变量考虑进去?”
“啊?”
听到赵关山这么一分析,萧乘云都头皮发炸了,“好吧,的确,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所得出的结论是不一样的,但我觉得,布政司的高层,不可能忽略这些细节变量吧。”
“对的,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是他们做事的一贯逻辑决定的,他们不可能放过这个细节变量,他们容易想太多,比如他们肯定把你的加入给误判了。”
“在此之前,师妹你是代表着道院,然后为镇魔司效力,结果呢,你却反水,苏海小队全灭,你说,他们是相信我的个人魅力呢,还是认为你,更像是镇魔司派来的监军?别忘了,苏海小队是接受了布政司的贿赂雇佣的,结果却死了个干净,你让布政司怎么不会多想?”
“所以你猜,布政司会不会误判,在此之前,我们其实都是整体偏向于镇魔司的,毕竟你看,连刘雨薇他们,曾经都是隶属于镇魔司的老兵,上上下下,除了一个胡白木,哪有一个布政司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当你发现我抄了翠红楼,你会怎么判断?”
“这——狗咬狗,一嘴毛?”萧乘云试探着给出结论。
“没错,就是这样的,所以布政司才会用这种方法,反正你已经得罪了张家,不如再得罪得更深一点。”
“可是呢,放在张家的视角,他们却真的知道,我们不属于镇魔司,我们已经是布政司的人了,你第一次挑衅,我忍了,第二次挑衅那就是开战。”
“所以我很担心啊,布政司这边弄死张贺年这一手完美的谋划,很可能因为细节上的误判,导致全局溃败。”
“明天,当刘雨薇带着车队返回的时候,是很有可能,被张家给搞一波的,甚至张家都未必觉得这是一件大事,顶多是你刘雨薇抄了我的翠红楼,那我就摧毁你的车队,是同一个量级的对抗,布政司知道了,也不会太激动的那种对抗,反正你刘雨薇不过是布政司的一条狗,杀一条狗,有多大的事儿。”
听到赵关山分析到此处,萧乘云已经不会说话了,因为她越想,就越觉得可能。
“所以,我们得提前行动,现在,师妹你回去休息,同时通知王琛,于彻,邓九,孙贼他们都做好准备,今天午夜时分,我们再集合。”
“好!”
萧乘云点点头,但是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师兄,还有一个细节,张家的能量既然很大,既然他们想对付我们,很难保证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比如,通过我的身份腰牌来监视我,甚至,可以监视我们的敕印战车,这一点,咱们必须要考虑到。”
“好!多谢师妹提醒,我还真不知道这点。”赵关山悚然一惊,果然,细节这个东西,哪有那么好掌控的。
当赵家老祖的幻象再次消失,赵关山心中一动,猛抬头,他的目光就仿佛穿越了无数的时空,看到了历史的真相。
他看到了那女仙人的神像正在崩溃,神像似乎不是神像,而是她的身体,碎成了无数星辰,正在飘落,每一片都是灰烬,不知飘到何时何地?
就像是会飘荡到岁月的尽头,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但他却忽然明白过来了。
他需要像赵家那位老祖宗那样,找到这些飘落的灰烬,然后从中收集里面残存的火焰。
这就是解锁离火道符所获得的唯一信息。
他正在走向他的先祖所走过的路。
悄然之间,一切如烟云散去。
赵关山的意识回到现实。
他竟然已经是不知不觉的将那枚一阶爆裂符文给凝聚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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