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一小段下水道之后,路西德来到了这段路的尽头。
弯腰穿过一处垂下的破损栅栏后,眼前豁然开朗的出现了另一个更大更宽的空间。
“好家伙…”
这仍然是在下水道里,但却又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这是个巨大无比的空间,高度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整体呈现出一个半圆形。
而在下水道中央,则是一条黑黢黢的“河沟”。
它的体量同样惊人,就像是一条藏在地下的塔索克河一样,大得令人望而生畏。
在这整个下水道空间的上半部分,则又不规则分布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分支洞口,莫约离那条“塔索克河地下分河”有着两层楼左右的距离。
而自己身处的下水道口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有着“黑夜视觉”的缘故,路西德轻松就看清了整个空间的全貌,一时间竟不由得震撼了起来,对于贝克兰德的下水道系统有了个全新的认知。
整个下水道系统就仿佛是一片叶子的脉络,许多小的分支逐一汇聚,最后交叠形成了更大的一条…
“咕嘟。”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捂住鼻子的路西德心中泛起阵阵感慨,小心翼翼的又呼了口气。
一股子下水道独有的气味涌入鼻腔,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她忽然的就后悔了。
但就此罢休却又有些不甘心。
毕竟来都来了,又怎么能白跑一趟呢?
正所谓贼不走空,就没有这种半途而废的道理。
钓鱼佬还绝不空军呢。
大鱼不成就钓小鱼,小鱼还不成就摸虾,虾还摸不到就摘野菜,野菜也没有的话就喝两口水再走,总之必须有收获…
嗯,大不了就去市场买嘛,不丢人。
道理是一样的。
来都来了,又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一咬牙,路西德决定再刚一波。
“该死的‘极光会’信徒…天堂有路你不走,偏偏爱钻下水道…你特喵的就等着吧。”
恶向胆边生,她决定等逮到了那个“邪教徒”后,给他点“好果汁”尝尝。
一念及此,她不再拖沓。
挥手甩出一道蛛丝又谨慎的拉了几下确认强度足够以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那个下水道口溜了下去,来到了“地下河”河边过道上。
“哗啦啦…”
阵阵流水声在这近乎封闭的半圆形空间内不断回荡,极为嘈杂。
不仅如此,这里的气味也是更加的酸爽了,尽管还是熟悉的味道,但两者间的浓度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快速抛出硬币占卜了一下后,路西德“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行动,“隐身”往下水道的另一端赶去。
不多时,一位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啧!可算逮着了…”
眸子深处泛起一抹寒光,等到距离足够后她二话不说的就再度发动了“疾病”能力,目标自然就是那位邪教徒。
“咳咳咳…”
正行走着的“极光会”信徒忽然一顿,略有些夸张的咳嗽了起来。
他弯下了腰,穿着黑袍的身体卷曲如煮熟了的大虾一般,看起来极为狼狈。
“嗯???”
但路西德却是一怔,旋即脸上泛起了几分疑惑的表情。
这一次又有些不一样!
相较于之前一次,这次“疾病”生效的速度明显要更快了!
但她却可以肯定这次与上次是没什么区别的,都是一样的“灵性”消耗,都是一样的“疾病”能力,几乎完全相同。
“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她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仔细思索了起来。
思虑间路西德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朦朦胧胧的有些想不太透彻,就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
声声咳嗽声回荡在下水道里,交叠回荡后竟仿佛雷鸣般震耳欲聋。
念头一动,她再度解除了“疾病”的影响。
佝偻着的“邪教徒”停止了咳嗽,但状态似乎仍算不上太好。
他弯腰扶着肮脏湿滑的下水道内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发出了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眸光微闪,路西德幽幽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声无息犹如下水道里的幽灵。
休息了一会之后,这位“极光会”的信徒状态似乎好上了一些。
却见他勉强伸直了腰,从黑色长袍里取出了一瓶细长的、装着褐色液体的玻璃瓶子,稍稍端详了一下后打开一饮而尽。
饮下这些不明液体之后,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上了不少。
却见这位“邪教徒”站直了身体,莫名其妙的挥手扔出了那管空了的玻璃细瓶子,“啪”的一声扔在另一旁的墙壁上砸了个粉碎。
清脆的碎裂声回荡在半圆形的下水道内,冷不丁吓了路西德一跳。
“疯批!”
暗自吐槽了一句,她沉下脸,莫名有些头疼了起来。
这管子莫名其妙的药液,其实也算是一个变数,可想而知的会影响“实验”结果。
“不太理想啊…”
随手揉了揉额角,她不禁有些“功亏一篑”的感觉。
这一不留神…就发生了这种变化,可真的是一言难尽了。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刚才似乎也来不及干些什么。
“邪教徒”的前方本就是视觉盲区,等到看到一些端倪时,哪里还有反应的时间?
“算了…”
摇摇头,路西德不再纠结稍加思索后再度启动了“疾病”能力。
在她刻意的控制之下,与前两次别无二致的“疾病”再度开始了侵蚀。
但这次,“疾病”对那位“极光会”信徒所起到的效果却又大不相同了。
没有轻咳声,没有痛苦的蜷缩,“疾病”似乎完全被对方无视了一样,完全没有“生效”的表现。
“未能击破对方护甲?”
扯了扯嘴角,路西德不禁有些牙痒痒。
既然如此…
那就加大力度!走着瞧!
维持着“疾病”,她眸子里泛起一丝寒芒,冷冷的盯着前方身影。
下水道里似乎再度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四周只剩下了“哗啦啦”的水流奔涌声。
这位“极光会”的信徒似乎又踟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