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啊”
又见到半个故人,陈象神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内心也没有什么起伏——他的思绪还放在失落之刻的诡异场景,放在那白月上。
疲惫的靠在躺椅上,陈象虚空造物,基本粒子被打散、重构,眨眼的功夫,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已然浮在掌间。
吴梦令瞳孔猛烈收缩,作为一位圣者,一位接近天使层次的圣者,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这可是祂啊。
阿龟此时拔回扫帚,吴梦令坠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迅速愈合,
她颤栗的朝着躺椅上的青年垂下头,无比干涩的开口:
“我没想到,没想到是您.”
陈象抿了口茶,耷拉着眼皮子:
“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吴梦令张了张嘴,心头无比苦涩,族里的大计恐怕全部化作梦幻泡影.
她轻叹了口气,垂着头:
“回您的话.”
吴梦令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唔,有些意思.”
陈象稍微来了些精神,暂时将失落之刻的事情抛却在脑后:
“阿龟是你们的先祖?你是说,这古堡之中还有一道强大的古代灵魂在沉睡么?”
“是”
吴梦令畏惧道:
“那是我们真正的远祖,曾也是禁忌生命,以大气魄斩断了降临在躯壳中的真神肢体,可惜棋差一着,自身死去,我族也遭到流放,在伟大城蛰伏很多年.”
“嗯,倒显得我像是个恶人了。”
陈象将茶杯连同热茶重化作虚无,指尖缭绕着茶雾余韵,那淡淡的茶雾缭绕不定,演化万象。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禁忌生命死后的魂魄会是个什么样子?你口中的远祖若当真沉眠在古堡,我居然无法洞悉”
他是真的来了些兴趣,不同于寻常生命,禁忌类生命都是触及现实漏洞的存在,
按照陈象之前的推论,禁忌类生命死亡后,如果没有魂飞魄散,余魂大概率会填补自身所对应的现实漏洞。
生前执权,死后补全,这才是正理。
但看吴梦令的模样,似乎对复苏那位所谓远祖有极大的信心?
吴梦令此时满头都是汗水,微微颤栗着:
“大人,我这就通知族里,放弃所有针对祖地的行动,绝不会让他们来打扰到您,望大人恕罪”
“不,不不不。”
陈象摆手拒绝:
“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就行,我是真的很好奇一位禁忌生命如何自死亡中复苏,祂若复苏,又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他感兴趣的问道:
“你们这位先祖生前的号是什么?掌握的又是什么‘漏洞’?唔,我的意思是,掌握的是什么禁忌职能?”
吴梦令有些惊恐,一切照常继续??
她咽了口唾沫,没时间深思,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回您的话,按照族里的保存的古籍、文献,还有一些长寿族老的描述”
“远祖曾经被世人尊为无限镜体,具体能力,我也不知道”
陈象微微一怔,手腕处的裂隙纹身也跟着颤了颤。
无限镜体?
无论是陈象还是镜子,此刻都对‘镜’这个字格外的敏感。
“看来,还真的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陈象低沉自语,旋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你便一切照常,当作什么也不知,我静候你们那個所谓的召唤远祖的仪式.我静候伱的远祖。”
一两百岁的老妪几乎快哭出来了,想要乞求,但那种淡淡的、永生难忘的压迫感,最终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与这位恐怖生灵其实并不熟悉,虽然挺有缘分的.
但她知道、清楚,这位决定的事情,绝不是自己乞求就可以改变的。
吴梦令戚戚然的叹了口气,叩首三拜:
“我,我明白了.”
“去吧。”
陈象靠在躺椅上淡缓开口:
“我与你也算有那么些许缘分,也算是半个故人,若你那远祖真能再现,无论祂对我是否有用,我都会赐你一次荣光,你可祈见我一次出手。”
吴梦令沉默再拜,恍惚、失神的退出了塔楼。
在她离开后,
陈象看向一旁迷茫的阿龟,阿龟神情略微扭曲,眼中茫然和清醒在交替着,自身似乎很矛盾、很痛苦。
他微微蹙眉,伸手拍了拍阿龟的脑袋,那种矛盾感、痛苦感骤然散去,阿龟又一如既往的清澈而愚蠢。
“主人。”
阿龟笨拙的做了一个礼。
之前她绝不会这么个礼仪。
陈象平和问道:
“你想起什么了吗?”
阿龟迷茫的摇摇头:
“回主人的话,我的脑瓜子里面,多出了一些景象,不对,是很多很多景象”
她眨巴着眼睛叙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