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我心里有数,只是想找点事情做做。这样像死尸一样日复一日躺在床上,非吾所愿。就算终是要失去,至少我还算得上是曾经拥有。一点点痛楚,我熬得住。”少年偏开头看向窗外,一只嫩黄色的小鸟在枝头蹦蹦跳跳,与粉红色的花蕊相得益彰。
春天来了。
“你…唉,不说了,整一倔猴儿。”顾玉华满脸无奈给少年整了整床铺。
“堂兄,你的熏香很好闻。好像自我有记忆起,你一直都在用这个,是缝在荷包里了吗?”一直都在看窗外风景的顾淮冷不丁道。
顾玉华愣了下,下意识去摸索腰侧的浅色荷包笑道:“是吗?这是我母亲最爱的香,幼时常常调制放置在荷包里,后来长大了已经习惯这个味道,离不开了。你喜欢的话,我再遣人送一些来。”
“好。”
“你好好歇息,改日再来看你。”顾玉华抚了抚少年的额发,起身正要离去。
“阿兄…”少年突然拽住青年的袍角,眸里满溢着怀念和渴慕。
顾玉华顿了下,脸上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又笑开来:“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我了。”
“昨夜我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跟你一切玩耍的日子。那时候我跟玉林都很喜欢追着你玩。”少年的睫羽轻抖轻声道:“你最疼我们了。”
“是,我最疼你了。”看着顾淮渐渐沉入梦乡,顾玉华轻轻拉下对方的手,放入被子里,好生盖章。
“做个好梦。”
顾淮陷入了杂乱的情绪里,梦里纷纷扰扰,有什么在拼命追赶他。
最后他逃到一座寺庙,那儿只有一个门,打开,有个人静静地坐在榻上。那是父亲的管事,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他嘴里念念叨叨,一直在说些什么,顾淮听得不真切,只觉得头痛欲裂。
“…此香具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可惜…于先天不足者而言等同于慢性毒药…”
“…轻者上瘾,重者毙命…”
“…毒药…”
…毒药…
顾淮睁开眼睛。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屋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在叫,几抹冷香飘来,一派生机盎然的春日风光。
寒冬总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