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自她修炼以来一直在苟,向来信奉苟到最后就是胜者。虽然这些年已经改变不少,没有再这样缩头缩尾,可碍于实力所限,她更多会采用迂回的手段。
难得想要勇敢正面刚一回,对手不按常理出牌不说。这也没什么,毕竟她也不按常理出牌…
但你不能在别人面前抢别人的王牌啊,简直是耍赖皮。惹急了人家,连牌都没得打。
这不宁夏直接就失控了,连牌子桌都掀了。大家都一起被下水,谁也逃不过。
宁夏并非是一个盲目自信的人。她就从不敢小看一个人,就算十拿九稳也会料定对方可能会出人意料,打破计划。所以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宁夏并非像是对方想象地那样毫无准备。
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宁夏也想不到自己不是因为阵法力量不够被破解,也不是被敌人正面破击,直接被这有毒的魔修整得失控了。
他难道忘了他自己跟同门都还泡在阵里头了么?把她刺激得失控有什么好处。
答案是…没好处。
神魂力量暴走的那一刻,宁夏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这次醒过来不知道又会掉到哪里去。如果可以选…能不能直接把她扔回东南边陲,她不想在留在外边应对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实在是太累了。
当然这只是她失去意识前一个荒谬的小念头而已,宁夏心下也知道这可能性不大。这种情况下醒过来不是在奈何桥排队等孟婆汤都是运气好了。
不过好在这一次她并不是孤身奋战,好歹还有个清醒的同伴给她掌舵。
宁夏是在细碎且重复的呼唤声中醒来的,那个人的声音很温和,微微带着些无奈,不厌其烦地喊着她的名字。
“扶风——”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很重,身上似乎被什么耷实地压着,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脑壳疼,拼命疼,疼得跟炸开一样。
她费了很大功夫勉强平复了下这股难耐的疼痛。
待勉强找回自己的意识,脑子都尚未清晰,她的眼前却闪过一片雪亮的光,一股子锐意扑面而来。宁夏下意识便认出了…是重寰。
“嗡——”
“嗡嗡——”
“嗡嗡嗡——”
她能感觉到,体内还切切实实存在着契,如同老木,深深扎根于她的生命当中,不可轻动。若要将它从体内拔除,只怕要连掉她的半个灵魂都一起拔去,才能将其多走。
这便是宁夏对于重寰的承诺。
额…很好,虽然她也很高兴一醒来就看见重寰剑这么有活力,似乎没有被那魔修的威胁吓坏。但——
老实说,有点太闹腾了,整得她脑壳更痛了。
只是再糟心那也还是她的剑,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宁夏近乎喟叹地出了口气,打算叫它就这样闹一闹罢。
她是认命了,有的人却似乎不是那么愿意。
宁夏发现重寰剑的骚动只维持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就安静下来了。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发现顾淮正浮在她不远处,掌心覆盖在重寰的剑身上,这剑却是显得出人意料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