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不知道其中的隐秘,但盛长权却是隐隐地猜到了几分。
“我们家?”
明兰蹙着眉,有些不理解盛长权话里的意思。
“阿弟,你想说什么?”
“大伯父他们怎么可能是在等我们家出面?”
对于盛长权话中字里行间的表面含义,明兰并非是不知道,而是她不能理解。
因为明兰并不认为盛维他们家真要解救淑兰的话会做不到,其中,无非就是付出的代价不同而已。
作为淑兰姐姐的亲人,她的父母,盛维和李氏他们真的就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女儿受罪而无动于衷吗?
当然,或许说无动于衷是有些过分了,但他们若是因为衡量二字而不出手的话,那就难免是叫人有些心寒了!
“咳咳!”
被明兰这等直白的话给说的有些尴尬,盛长权赶紧轻咳几声,舒缓自己的情绪,而后方才是慢慢解释。
“阿姐,你这样子想却是差了!”
盛长权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嗯?”
“阿姐,你想想!”
“盛维大伯父他们也并非是没有出手,不过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而不好操作罢了!”
听完明兰之前所说的那些东西后,盛长权也揣测到了其中的几分缘故。
“阿姐,你不是说大伯父他们这几年来送了很多的钱银铺面给孙家吗?”
“我估计,这就是他们的办法!”
看着明兰点头,盛长权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道:“大伯父他们这是寄希望于自己能喂饱孙家,然后教这对孙家母子良心发现,最后再善待淑兰姐姐!”
“或许,大伯父他们还对孙秀才抱有希望,觉得他能在今后的读书入仕之路上有所成就,继而会帮扶到盛家。”
“当然,他们或许还希望着淑兰姐姐能在今后的日子里为孙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然后好叫孙家能看重她,善待她!”
盛长权摇头否决了他们的做法,道:“不过,我看这事儿怕是不太可能!”
“呵!”
明兰冷笑一声道:“这当然可能了!”
“我不是已经与你说过了吗?那孙黄氏根本就不让淑兰姐姐睡到孙秀才的屋子里,他们两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要是淑兰姐姐真有孩子倒还是好了,说不得…”
“阿姐!”
盛长权眼睛一瞪,立即打断明兰嘴里的话。
“阿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盛长权有些无奈,毕竟,有些话在此世着实是不好说出口啊,要不然的话,那就是害人害己,既是连累了淑兰姐姐,还牵扯到她自己的身上。
“呀!阿弟,我知道了!”
明兰也知道自己失言,于是赶忙惊呼一声,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过,阿弟!”
“淑兰姐姐这一辈子,就只能是这般认命了吗?”
明兰张着小嘴,似乎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道:“然后,淑兰姐姐一辈子都是要被孙家母子磋磨?”
“最后稀里糊涂地过完这悲哀的一生吗?”
想到那个画面,明兰顿时就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面上亦是露出了恐惧之情。
“呃…应该不会吧…”
盛长权伸出右手食指,虚点着桌面,小声地争辩道:“阿姐,我说了这可能是大伯父他们的想法?”
“但又不是我的意思…”
“哼!”
明兰白了自家弟弟一眼,不置可否!
“阿弟!”
许是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明兰愈发地感同身受。
“即便是如你所说,但大伯父他们竟然能坐视淑兰姐姐过着那样的日子,那他们也绝不是个好人的!”
明兰气鼓鼓地看着盛长权,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常人皆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可是我看遍这世间,却总是会有那些与此不符之事!”
“难道,父母与子女之间就不能多谢美满,少些算计的吗?”
明兰缩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脸的伤感。
“啊?阿姐,你别瞎想啊!”
见状,盛长权赶紧继续激励道:“其实,我觉得这里面倒是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明兰转头看去,面上也是露出了讶异之色。
同时,她的心里也是隐隐地升起了一丝期盼,希望盛长权能给出个完美的解释——盛维夫妇不是铁石心肠,而是另有苦衷。
果然,盛长权也不负重望地给出了一个解释。
“其实,我觉得大伯父他们之所以不敢直接让淑兰姐姐和离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品兰姐姐她们。”
淑兰、品兰,皆是盛家长房一脉的姑娘。
说起来,盛维大伯父膝下有二女二子,长女盛淑兰,次子盛长松,三子盛长梧,四女盛品兰。
其中,长女、次子皆已经成婚,剩下的三子,四女却是还未结亲。
因此,盛长权推测,盛维夫妇不敢直接让淑兰和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剩下的两个孩子。
盛长梧还好,他终究是个男子,就算淑兰和离了,也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顶多就是名声有点儿影响罢了。
可是,品兰却不一样!
作为淑兰的嫡亲妹妹,若是姐姐淑兰婚姻不幸的话,那外面的人肯定也是会同样这般看待妹妹的,视之为不祥!
哪怕是这些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是归责于孙志高,但他们却依旧会是奉行着“一只巴掌拍不响”的原则,将其归咎于盛家的姑娘。
故而,如之奈何?
“所以,大伯母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啊!”
盛长权看着明兰,为他们说起了话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又怎么能将淑兰姐姐的命运加之在品兰姐姐的身上呢?”
听到这里,明兰沉默久久。
此刻,她的心中亦是不能平静。
半晌后,明兰方才是“艰难”地开口,问了一句:“那…阿弟!”
“淑兰姐姐…就…”
“…就只能是一辈子…困在孙家,为孙家母子当牛做马吗?”
明兰有些不甘地开口说道:“阿弟,你都不知道,这孙志高究竟是有多过分!”
因为厌恶,明兰索性都不想称之为孙秀才了,生怕他那样的人会玷污了“秀才”二字。
“怎么了?”
盛长权在心里面捋着这件事情的始末,手指头却是不经意地轻敲着桌面,道:“那孙家莫非还做了什么更不堪的事儿?”
“是!”
明兰的眼里浮现出一抹厌恶!
“阿弟,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