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秀今年也才53,可是头发已经花白,不过身体还好。
从县里回乡以后,原本荒废的地她又重新整理了出来,种上了一些蔬菜。
然后又在镇上买了几只鸡苗和鸭苗。
她不准备回城里住了,就留在老家。
之前在县里找了一份厨房工作,工作很辛苦,工资还不高。
但是为了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她都能忍。
可现在儿子没了,她如同失去了方向的候鸟,不知道要干什么?
在县里待了几月后,她最终作出回乡的决定。
城里虽好,但是却没有家的感觉。
可是家现在还是个家吗?
葛文秀也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农村妇女。
为了活着而活着。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也许以前还有可能是为了儿子。
葛文秀扛着一个锄头往家走,路上遇见同样从菜园回去的常玉兰。
常玉兰是村口程东盛的媳妇,算起来两家还有点亲戚关系。
“文秀婶,除草啊。”见到葛文秀,常玉兰热情招呼道。
“对,种了点小白菜。”
“这些芹菜,你拿回去吃。”
常玉兰从自己菜篮里,抓了一把刚割的芹菜。
“不用,不用,家里菜还有很多。”葛文秀赶忙推辞拒绝。
“拿着,拿着,等你种的这些菜长出来了,估计也就没机会吃我家的了,婶子,你要想吃什么菜,自己尽管去地里摘,我们家也吃不了许多,最后也是烂在地里。”
葛文秀无奈接了过去,想了想道:“要不我给你钱吧?”
“婶子,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常玉兰脸色一沉,快速往前走去。
一副我不高兴,我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好了,好了,是婶子不对,婶子说错话了。”葛文秀赶忙道歉。
“就是,又不是外人,尽说这些见外的话。”常玉兰展颜露出笑容。
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婶子,明日个我去镇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常玉兰和葛文秀拉起家常。
“不去了,闹哄哄的,去了又干啥?”葛文秀道。
“买点肉,再买点日用品回来,天天吃蔬菜也不是个事。”常玉兰道。
“不用,过年的时候腌的咸肉咸鱼还没吃完呢,再放下去天气热就有味了。”葛文秀道。
“咸货吃多了不健康。”
“都这岁数了,还有什么好健康不健康的。”
“话不能这样说,哪怕八十岁,还有接近三十年好活呢,婶子,你也别怪我戳你的痛处,人啊,活着不见得多好,死了也不见得多坏,活人不能因为死人就不活了吧?毕竟死人也不能为了活人活过来……”
“你呀,就是这张嘴。”
“婶子,我这嘴怎么了?别人还羡慕不来呢?”
“对了,婶子,明天要不要我在镇上给你捎些什么?”
“那给我带两袋洗衣粉回来吧,大民家的洗衣服我总怀疑他是假的,衣服搓不干净。”
葛文秀口中的大民,是村里小店老板,卖些日用品。
“就是假的,不知道在哪里批发回来,自己封的口,上次为了这事,梅香还跟他吵了一架。”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路口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