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不一定是谎言,被发现的谎言,才算是谎言。”
这是婆罗衲.甘地一直信奉着的道理。
不论是他作为‘骗人’的一方,还是作为‘识破骗局’的一方。
相对于其他的夏洛克级别侦探,婆罗衲.甘地的一生显然是曲折的。他出生的地方是一个阶级固化到了极点的城市。
那里是天堂,也是地狱,而且天堂和地狱之间,往往只是隔了一条绿化带而已。
宗教在这个城市里存在了几千年之久,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种信仰只是集权来洗脑下层民众的手段,但是没有人敢于识破与拆穿。
这个城市奉行着‘出生便决定命运’的宿命论,你的姓氏便代表着你一生的层次地位,如果你是一个底层姓氏的人,那么你只能接受短期的教育,从事劳动,耕种。如果你是一名由上层家庭生育降世,那么你的一生,便衣食无忧了。
所以,在那个城市里,奋斗只是能让自己有事可做,不用饿死而已。他不可能改变你的生活,也不可能让你的下一代有任何的希望。
那么劳动所得的,与通过欺骗得来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甚至于欺骗更加方便一些,毕竟劳动是需要实打实的努力,而欺骗,只要不被识破就可以了。
甘地就是这样一个善于欺骗的人,他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在街头行骗,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的越骗越大,最后甚至敢于隐瞒姓氏血统,混迹上流圈子,直到在自己21岁的那年,被抓捕入狱。
而他21岁的那年距今为止,正好100年了。
“吱嘎~吱嘎~”
轮椅的轴承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不紧不慢的刺耳声响,终于,一个转弯甘地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爱德华兹先生。
见到老人的到来,爱德华兹明显是激动的,但是激动的同时,也带着歉意。
毕竟这位老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走出过病房了。
他80岁以后,几乎所有的案件全是在那个布满医疗器具的小房间里进行的,逐渐虚弱的身体,与强大到能拖延死亡的意志力,让这位老人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具有代表性的‘安乐椅’侦探。
同时,他对于人性的了解,对于骗术的精通,以及近百年来的不断磨练的恐怖观察力,让其成为了一台移动的测谎机器。
不不能说是测谎机器,因为现代技术所能制造的测谎仪之中,没有任何一台能拥有婆罗衲.甘地的能力。
他几乎不需要触碰,不需要自己去审问,不需要去观察罪犯的心率,脑电,眼神和语气。
他只需要躺在床上,隔着屏幕听听对方的声音,阅读几次聊天记录,就能推断出对方是否说了谎。
而说谎,必定是有目的性的,所以在识破谎言的同时,甘地也能轻而易举的抓住对方想要隐藏的秘密。
所以,你说谎,便是暴露,甚至沉默都是坦白,在这个老人的参与下,无数的罪犯布下了精细到极点的杀人手法,却在几句话之内,就暴露的一览无遗,甚至是贩毒的团伙,诈骗机构,黑帮势力等等,只要是甘地参与的案件,都是最简单,最有效,耗时最短的。
毕竟,他在能够在最无法隐藏的地方,揪出真相。
那就是犯罪者的内心
但是这一次,甘地终究是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他披着厚实的毯子,仅仅露出了一个没剩下多少头发的脑袋,皮肤在岁月的摧残之下已经无法再代谢色素,密集的老年斑让他看起来有些像是一个怪物,再加上枯槁的皮肤,失去活力的肌肉,还有那早就蒙上了一层白雾的双眼
这个老人,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死去。
但是他的血管里插着针头,带着呼吸机,轮椅上挂着点滴瓶子,在深冬来到了海门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