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车队缓缓驶出高庭。
道路两旁挤满了前来送行的民众。
一座侧面雕刻着上百朵金色玫瑰的豪华马车上,“高庭玫瑰”玛格丽·提利尔掀开窗帘,向路旁的人群挥手致意。
每当她经过时,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妇女们举着孩子请她赐福,男人们盯着她绝美的面庞,高呼她的名字,小孩子们兴奋地将鲜艳的玫瑰花瓣洒向她的头顶,直到她的棕色卷发变得五彩缤纷。
车队沿着玫瑰大道驶出近五里,送行的人群才渐渐稀疏。
玛格丽放下车帘,在侍女的协助下清理掉身上的花瓣,又用温热的泉水洗了把脸。
“恐怕没有哪个贵族能像你一样获得平民们如此多的爱戴了。”
加兰·提利尔含笑看着妹妹,感慨道。
玛格丽解下发箍,让柔软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笑道:
“怎么会呢。比我声名远播的贵族太多了,‘征服者’伊耿、战士女王娜梅莉亚,‘镜盾’萨文…他们的故事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一样的。”加兰摇摇头,“伊耿·坦格利安力量和名气都来自他的巨龙,娜梅莉亚征服多恩靠的是长戟,‘镜盾’萨文能被吟游诗人传诵至今是因为他能击败巨龙救出公主,人们对他们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爱戴,但古往今来,能够不依靠武力而征服民众的贵族,真的很少了。”
“那贝勒一世呢?他没有依靠武力赢得民心吧。”
“‘受祝福的’贝勒确实没有依靠武力,可他借用的是七神的光辉,而且,他太过狂热,做出了很多愚蠢的决定。”加兰目光灼灼地看着妹妹,“这次去君临,我相信你一定能凭借魅力征服那里的民众,甚至赢得铁王座历史上所有国王都不曾得到的爱戴。”
“哥哥,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要是让外人听到,怕是会以为我们提利尔家族都是一群狂妄自大的疯子呢。”
“哈哈哈…”加兰笑了起来,也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转而道,“这次本想让维拉斯也一起来的,正好散散心,可惜他不肯。”
想到自己大哥维拉斯跟奥柏伦亲王的恩怨,玛格丽摇摇头:
“还是不要了,不然维拉斯碰上奥柏伦亲王,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加兰冷冷一笑:“我就是想让大哥来亲眼看着奥柏伦·马泰尔接受审判,乃至被定罪斩首!”
玛格丽在柔软的躺椅上换了个姿势,有些不安道:
“我其实不希望看到奥柏伦亲王被定罪…”
加兰忍不住皱了皱眉,提醒道:
“妹妹,伱是不是忘了这条‘红毒蛇’弄断了咱们哥哥的腿?”
“我当然没有忘记。我更没有忘记河湾与多恩千年来的仇恨。但是…你知道吗,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琼恩·艾林公爵临死前的那一幕,耳边总回荡着他最后的呼喊…”
“我也常常想起。”加兰面色肃穆地点点头,“琼恩公爵是一位可敬的老人。”
“是啊。”玛格丽伸手撩起耳畔的乱发,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微光,“琼恩公爵临死前说相信奥柏伦亲王不是毒害自己的凶手,其实就是不希望自己的死亡会引发更剧烈的冲突。如果陛下判决奥柏伦亲王有罪,或许琼恩公爵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加兰耸耸肩:“但有罪便是有罪。七神不会容忍奥柏伦·马泰尔这样人利用琼恩公爵的善心蒙混过去。”
“说到这个,我其实不太相信奥柏伦亲王会是毒害琼恩公爵的凶手。”
加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妹妹,叫道:
“哦,玛格丽,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奥柏伦分明就是要致琼恩公爵于死地。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不,不是所有人。”玛格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凯撒男爵也觉得奥柏伦亲王不是真正的凶手。”
“理由呢?”
“那天送走公爵的遗体时,山姆曾悄悄跟我说,如果真是奥柏伦亲王干的,那他绝不会穿着铠甲,手持长戟出现在宴会上,这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他是凶手吗?”
加兰沉思片刻,摸着下巴道:“这么说是有些道理。但也可能奥柏伦是故意玩这一手,来洗脱自己的嫌疑呢。而且除了这条‘红毒蛇’,还有谁会毒杀琼恩公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山姆倒是猜测,有可能是某个阴谋家想故意将琼恩公爵的死嫁祸给奥柏伦亲王。”
加兰哈哈大笑起来:“妹妹,这位凯撒男爵倒是心思深沉。那他知道这个阴谋家是谁吗?”
“他没说。”
加兰两手一摊:“所以说啊,这家伙也是故作深沉,胡乱猜测。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而且当时在场的人中,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和动机去毒杀琼恩公爵。”
玛格丽嘻嘻一笑:“哥哥,但是祖母也同意山姆的观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