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福兰克林·佛花斜靠着城垛,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他是个大腹便便的河湾骑士,脸上伤疤纵横,右耳看起来像是被狗啃过,左耳则全没了。
由于母亲是一位被果酒厅领主佛索威伯爵强暴的洗衣妇,福兰克林也被称为“果酒厅的私生子”,但他自己更愿意自嘲为“烂苹果”。
福兰克林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杀回维斯特洛,像打爆一颗烂苹果那样打爆佛索威伯爵的脑袋。
可惜,这份梦想注定是无法实现了,因为佛索威伯爵已经死在了鹿党叛乱中。
福兰克林便将自己的梦想改成了,有朝一日能成为果酒厅的领主。
这并非痴心妄想。
若是能帮助小伊耿登上铁王座,对方想必不会吝啬一个果酒厅伯爵之位。
福兰克林想象着自己荣归故里的场面,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迟迟不见踪影,他也开始焦躁起来。
怎么还不来?
福兰克林起身趴在城头,往远处看了半晌,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沉沉的死寂。
“什么时辰了?”
“刚过狼时。”
福兰克林沉默点头,又坐了下来,抽出长剑仔细擦拭。
时间在等待中过得极慢。
终于,福兰克林忍不住再次起身。
这番动静让一旁的士兵猛然惊醒。
“该死的!不准睡!”福兰克林训斥了几句,然后便闷头下了城楼。
在后方的屋舍中找到琼恩·柯林顿,福兰克林抱怨道:
“会不会凯撒那家伙怕了,不敢来了?”
琼恩冷着脸,道:
“回城楼去,不准擅离职守。”
福兰克林不满地摇晃着脑袋: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士兵们都快睡着了。”
“那就去叫醒他们!”
福兰克林低声嘟囔了几句,转头离开。
琼恩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息一声。
他也已经意识到黄金团已经处于一个极其被动的局面中。
本想借着识破伊恩丝夫人诡计的机会,将西城门设计成一个陷阱。
若是凯撒率军闷头扎进来,黄金团一定能给予敌人重创。
但若是凯撒不来呢…
那黄金团就尴尬了。
他们只能在西城门附近苦守着,丝毫不敢放松。
这样下去,士兵们只会越来越疲惫。
琼恩怀疑,敌人很有可能会选择在破晓之前发动进攻,那时候黄金团正是最疲惫的时候,而敌人却以逸待劳。
就算他们在西城门做足了准备,胜负也难料了。
而更糟糕的,或许是另一种情况——
敌人不从西城门进攻。
想到这里,琼恩不禁微微战栗。
原本是黄金团给敌人设下陷阱,可现在,这个陷阱却反而成了黄金团的束缚,让他们失去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琼恩几乎想要立刻下令取消原计划,关闭城门,让士兵们都回去休息。
但他不敢这么做。
万一敌人真的从西城门杀过来呢?
虽说只要城门紧闭,黄金团依然可以从容应对,但这会让琼恩之前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像个小丑…
如果他统帅的是柯林顿家族的军队,琼恩根本不会有类似的担忧。
但现在,他手下是一群佣兵。
一群为金钱而战的亡命之徒。
琼恩必须考虑到佣兵们的心理,考虑到军队的士气,考虑到对自己威望的影响…
所以,他犹豫了。
却说另一边,福兰克林·佛花爵士返回城楼,开始巡视。
见到打瞌睡的士兵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像是要将心里积压的愤怒全都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