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事人桃乐丝感觉新奇,“我们家里这个情况,还有钱开宴会吗?”
她觉得哥哥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了也凑不出举办宴会的钱。
坐在沙发上的大舅也摇摇头,“我们意大利移民向来只在结婚等事上大办宴会,上大学好像没有人办过。而且份子钱也只是给新婚夫妇的,邀请很多人来的话,光食物和酒就要花很多钱,实在划不来。”
“我们也没地方举办,家里太小,把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们两家子叫过来吃饭就很拥挤了,宴会来的那几十个人根本没沙发坐。难道比尔想让客人们站着吗?”舅妈也持反对态度。
反倒是小弟弟尼奥觉得哥哥的想法好,“举办宴会的目的不是收钱,是为了让邻居、亲戚、社区里的人知道我们法拉利家族和孔蒂家族有了个名牌大学生。按我们老师的说法,就是展示招牌。”
比尔摸了摸弟弟的脖子,承认还是男孩主意正:“我们也不收普通客人的份子钱,只是让他们来一趟,参加一下,知道桃乐丝被好大学录取了。他们总不会空着手来,带的礼物够我们覆盖一部分的成本,再加上那些关系较好的客人…”
他看了一圈家人们,给出了一個数字,“总共花下来,大概就一两千美元吧!”
桃乐丝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什么叫就,我们全家所有人的钱加起来,能有一千美元吗?你是不是打橄榄球把这里打坏了!”
她指指自己的脑袋。
“啧啧啧!看你的样子。”比尔觉得妹妹实在是苦日子过惯了,但想到她确实也没法短时间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也多了份理解。
大舅见外甥们说的也不是正事,自己打开电视看棒球比赛去了。
比尔估算了一下白银期货的收入,以及后续接着炒黄金可能带来的收益,觉得给妹子花点钱办个宴会还是划得来的,于是他朝还在客厅的几人宣布:
“既然十二月份大家觉得不行,那就翻过年,到明年六七月,桃乐丝从高中毕业后办一场。那时候我不用打球,暑假的时间还是非常空闲的,有精力和妹妹做这事。至于举办宴会的花销,就由我来解决。我们没什么钱,所以宴会规模也大不了,但该有的还是得有。不然桃乐丝一生就上这么一次大学,连个告知邻居、亲戚、社区里的朋友们的机会都没有,那岂不是白上了。”
半躺在沙发上的大舅显然觉得外甥想得太多,他摇摇头,“反正我没钱让你这么折腾。你要是想搞的话你自己想办法赚钱,但你要是去借钱,尤其是借银行的钱或者借帮派的钱,我就把伱姥爷、你二舅、你姨夫和安东尼这些人全叫过来,把你的腿打断。”
在厨房洗碗的舅妈探出头,“你看你说的话。比尔最近表现可好了,又是重新上学,又是打球打到上了电视,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会去借高利贷呢?”
她批评完丈夫后,笑着对外甥说:“你要是想给妹妹办宴会就办,只不过大部分的花销得你自己和妹妹想办法赚了。明年六七月是吧,我多少也攒点钱,给你俩填补一下。”
“舅妈真好。”虽然比尔想着不用两个长辈出钱,但舅妈的表态还是让他觉得挺不错。
至于他用借的高利贷赚钱这事先不着急给家里人说,等到他把一沓沓的票子摆到这些人面前,所有的解释才有说服力。
否则光大舅和舅妈批评他借钱的话就够让人烦,更不用提桃乐丝这个小气鬼。
时间飞逝,在十一月下旬的感恩节之后,整个纽约大幅降温,在十二月十号以后开始飘雪。街道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连橄榄球场地的观众台上也堆满了积雪,每周五周六去看球的球迷们不得不提前一段时间去打扫座位,清理脚下的积雪,否则人一多雪水就会从最上面的台子一直流到底下的比赛场地里,影响整个看球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