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姜天尊只是静静的聆听着，并未有半分表态。
身为真传弟子的他……
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了，下面等着巴结讨好他的人自然会将他想要做的事快速做好。
“摇光和其他人不同。”
李寒秋沉声道：“摇光四十三岁修成裂变，看上去是慢了一些，但他在附属世界待了二十几年，完全靠着自己从无到有，从炼体之路一步步拼上来的，进入苍梧大世界后，我们九鼎宗于他的修行亦没有提供太大助力，而等他踏入金丹九重的修行时，更是没有任何顶尖丹药提升修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有了裂变境实力……”
说着，他看了一眼林登、冯奥、罗浮等人一眼，神识波动中带着一丝昂扬：“而且，摇光最出色的并不是他的炼气修为，而是他炼神一道的造诣，他于炼神一道已至法相巅峰！炼体方面，同样达到星神衍变的第三阶段。”
“法相巅峰？”
这番描述，总算让万流归，包括苏珊、杨瀚、贺拉等人稍稍动容。
“这摇光于炼神一道竟有这种天赋！？”
“四十三岁的巅峰法相……如果再考虑他附属世界出身，这些年也在苍梧大世界蹉跎了不少岁月……这天赋，确实不差了。”
“我们苍梧大世界又出了个好苗子？”
这些金丹们的神识一阵涌动。
相较于可以依赖外物的炼体、炼气，炼神一道……
极其看重天赋！
没有足够的天赋悟性，炼神修行足以将任何一个修行者卡的欲仙欲死。
而想要踏入洞虚，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炼虚成真，将虚幻的神念、法相之力，炼成“真实”存在的真灵之力。
真灵之力开天辟地，形成洞天，和炼气一道开辟出来的混洞相互配合，虚实之间，便能统筹修炼者神体内的一千零八十穴窍中的质量，使得修炼者宛如拥有一座混洞之力。
举手投足，崩灭恒星。
这才是真正的洞虚境。
“法相巅峰！”
万流归的目光落到了摇光身上。
他们这些走战仙路径的洞虚境，完全靠着阵法、至宝，将金丹坍塌衍化的混洞之力封印在体内，每动用一次，都相当于在生死线走上一遭。
摇光既然在炼神一道有这种天赋，若能带往北海星动用他们这一脉的资源悉心培养，说不定……
又能培养出一尊真传弟子来！
只是……
他看了姜天尊一眼。
相较于仅仅拥有潜能的摇光，已经成为了真传弟子，凝聚湛蓝金丹，并且还顺利拜师玉皇太上的姜天尊才是他们苍梧一脉真正的根基。
摇光想要成长起来，少说还要几十上百年，而太一仙门接纳他们苍梧一脉就是把苍梧一脉当战仙用，一旦在月魔帝国战争时期积累下来的那批洞虚战仙消耗殆尽……
太一仙门对他们的态度未必会像现在这样，还允许他们自开一脉。
因此……
摇光，迟了啊。
姜天尊才是他们的希望。
思忖着，他还是道了一声：“天尊，你虽然成了玉皇太上亲传弟子，但接下来必然是要修成洞虚，竞争副门主宝座，而要竞争副门主宝座，助力越多越好，既然摇光有此天赋，我看，要么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你的下属替你效力……”
“万长老。”
万流归话没有说完，就被姜天尊打断。
他看了一眼这位充当他护道人的洞虚：“是不是我听错了？你是要我收一个曾经覆灭过我姜家在养器界一脉的凶手充当下属？”
万流归被姜天尊看着亦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连忙改口道：“我只是不忍属于我们苍梧大世界这样的一尊英才就此陨落罢了，天尊你若是担心他会反复，不妨在他身上种下‘束心咒’加以控制如何？”
“不如何。”
姜天尊淡淡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眼下我要杀他，但万长老的弟子李寒秋又要仗着洞虚之力阻我，你这位护道人……是要对你的弟子出手呢，还是不出手？”
这番毫无拐弯抹角的话说出来，顿时让万流归身上的压力攀升到了极致。
出不出手！？
出手，李寒秋必然竭力阻拦，以他勉强凝聚出洞虚的状态，只要出手，必死无疑。
他将亲手杀死他的弟子。
而若不出手……
他身为护道人，违背了自己的职责。
姜天尊这位代表着苍梧一脉未来的天骄弟子也势必对他们苍梧一脉彻底失望，到时候……
他将是整个苍梧一脉的罪人！
这种两难抉择，一时间让万流归煎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