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到她,宛若大白天的见了鬼。
二夫人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不是被都督府抓去了吗?”
孟芊芊淡淡一笑:“原来家里知道我身陷囹圄啊,不想着怎么救我出来,倒是绞尽脑汁地与我撇清关系,这就是名门世家的做派,当真是令我这个小商女大开眼界。”
二夫人一噎,有些尴尬地嘀咕道:“谁让你乱闯祸的?”
孟芊芊给三老太爷与五老太爷打了招呼:“见过两位太叔公。”
二人的表情有些冷淡。
二夫人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老夫人冷哼道:“还用说,自然是霄哥儿把她救出来的!也不知他这回又在都督府低三下四受了多少气!”
她心疼死自己孙子了,怎么摊上一个如此惹是生非的媳妇儿!
孟芊芊噗嗤一声笑了。
老夫人花白的眉毛一拧:“你笑什么?”
孟芊芊道:“我笑祖母连自己孙子的斤两都拧不清,莫说他没去都督府受气,便是受了,也没那么大面子把我从都督府带出来。”
“你——”
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二夫人嗤道:“不是霄哥儿救你出来的,还能是谁?总不会是大都督心慈手软放了你,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那份体面?”
老夫人也认为都督府能放人,全是看霄哥儿的颜面,这么一想,越发觉得孟芊芊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孙子。
“成天给霄哥儿拖后腿,因为你霄哥儿官降一品,挨了几百个板子,你不仅不知收敛,还越发猖狂,惹祸惹到皇宫去了!今日我做主,休了你这个丧门星!”
孟芊芊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说道:“他降官职是因为宠妾灭妻,妄图欺君,与我何干?再者,休妻也得讲道理,不是你们说休就能休的!”
老夫人见惯了孟芊芊恭谨乖顺的样子,她一硬气起来,老夫人委实有些不习惯。
二夫人腾地站起身,指着孟芊芊的鼻子道:“不孝,妒忌,恶疾,无所出,七出你犯了四出,怎就休不得你?”
孟芊芊冷冷一笑:“二婶说的是前几日我染了风寒,不能前去给祖母侍疾的事?那不妨让府上的下人出来评评理,看我这几年在陆家是如何孝顺长辈的!银子,我出了!人,我伺候了!家,我养了!若这都能叫不孝,试问什么才叫孝?”
“夫君不经我同意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外室,我可曾苛待过她?她的吃穿用度与我这个正妻并无二致,夫君夜夜留宿她院中,我也从未阻挠!妒忌,从何说起?”
“至于恶疾、无所出,二婶是指,我被你女儿推下水患上寒症一事吗?我这病是拜你女儿所赐,生不了也是你们陆家害的!怎有脸算在我头上!”
两位族老一时也有些震惊了,孟丫头的话,与婆媳二人的说辞截然相反,他们不知该信谁了。
孟芊芊义正词严地说道:“两位族老今日在此,那不妨把话说清楚!别说我没犯七出,即使我犯了,大周律令也还有三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我嫁入陆家时,陆家债台高筑,连宅子都拿去给人抵债了,是我拿嫁妆银子还上的!祖父去世,夫君‘假死’,我守孝三年,守节五年!就凭这一桩桩、一件件,陆家想休我,门儿都没有!”
老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你…”
五老太爷道:“既如此,确实休不得呀…”
二夫人着急地说道:“五叔公!她得罪了贵妃娘娘,不休她,等着和她一起受死吗?”
五老太爷:“这——人不是已经放了吗?”
三老太爷:“是啊,兴许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不与孟丫头计较了呢?”
二夫人急了:“现在放人算什么?被贵妃娘娘记恨上了,陆家能有好日子吗?万一贵妃娘娘让让人给大哥和霄哥儿使个绊子,爷俩仕途就毁了!”
她没说的是,她女儿正是说亲的年纪,若知陆家把贵妃得罪了,谁敢娶玲珑过门?更别提她还有两个在国子监念书的儿子。
国子监的郑司业,可是陆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