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杲与赵不琼两人联手,将这个莫娜穿越的故事娓娓道来,足足讲了两个小时。前半段由李一杲主导,后半段则换成了赵不琼接力。
他们的故事原本是这样的:莫娜,一位星空占卜师,在追求五星级控水大法师的道路上,意外发现了华夏历史上黄河水患的秘密。于是,她毅然决定穿越回宋仁宗时代,附身在曹皇后身上,与宋仁宗并肩作战,共同治理黄河的汹涌洪水。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代,是因为宋仁宗治水之后,黄河的水患确实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在最初的故事框架里,并没有无问仙、李一杲和赵不琼的身影,而贾昌朝也只是作为宋仁宗麾下的一位治水能臣出现。
如果按照原故事大纲,李一杲的讲述应该在三十分钟左右就能结束。但在讲述过程中,赵不琼敏锐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特别是小娜和小刚。她发现小刚总是偷偷地用余光瞄向小娜,而小娜也时常会不自觉地关注小刚的表情。从小刚和小娜之间的微妙互动中,赵不琼直觉到两人之间有好感,但似乎有什么障碍阻碍了他们成为情侣。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这时,赵不琼回想起小娜曾经急切地向自己询问玩具手办和“真我余影”项目的合作方式。而当小娜主动插话时,王隽谦的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看。难道这些手办不是王隽谦的原创?赵不琼心中一动,猜测小娜可能有了创业的念头,而小刚和王隽谦或许是她的主要障碍或助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萌生:将他们都融入故事之中。虽然这个做法有些冒险,但她觉得值得一试。于是,在李一杲讲到真帝逝世、宋仁宗继位,莫娜即将穿越成为宋朝民间的一名普通宫女时,她轻轻地拍了拍李一杲的后背。李一杲立刻会意,停下了讲述,坐下来悠闲地喝茶,然后让赵不琼接手讲述剩下的部分。
李一杲讲述的部分,是基于已经设定好的提纲,更多的是现场的即兴发挥;而赵不琼接手后,只有大致的方向,全都是即兴创作的。而且,她还一边讲述,一边密切关注着王隽谦、小娜、小刚的表情变化。当她讲到贾昌朝和赵妙元的感情纠葛时,发现小刚和小娜互相偷瞄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于是,她大胆地给故事情节加入了一些催泪的悲情元素…
虽然李一杲讲述的前半部分充满了男性喜爱的战斗元素,但赵不琼讲述的爱情部分才真正触动了在场学生的心弦。特别是当她将陆压真人的葫芦改编成一个为爱牺牲的感人故事时,在场的男女学生都深受感动,许多人的眼眶都湿润了。当故事讲到贾昌朝穿越后转世成为小刚,赵妙元的魂魄分裂穿越成为莫娜和小娜时,赵不琼注意到小刚和小娜已经泪流满面。于是,她适时地结束了这个令人动容的故事。
与故事的结尾大相径庭,赵不琼和李一杲并未向王隽谦道别离去。他们只是轻轻指了指会议室外,王隽谦便立刻心领神会,低声示意学生们离开会议室,只留下小刚和小娜两人留在里面。众人陆续走出会议室时,有两个女生围着赵不琼,好奇地追问:“这是哪本书里的故事啊?真是太感人了!”赵不琼笑着告诉她们这是现场即兴创作的,但她们却一脸难以置信,惊讶地看着她。
事实上,这段故事的后半部分,不仅是赵不琼现场即兴发挥的,而且她在讲述的过程中,还时刻留意着陈莉娜和周刚强的反应,临时增添了不少精彩内容。特别是陆压的葫芦那一段,简直是妙笔生花,使得一个原本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故事,被讲得生动有趣,即使整整持续讲了两个多小时,台下的十几位听众都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一人打瞌睡。这要是换成普通的演讲,恐怕台下的人早就昏昏欲睡了。
大家边走边聊,一起愉快地走出了办公室。王隽谦提议去附近的餐厅共进晚餐,顺便商讨一下后续的合作事宜。李一杲和赵不琼自然是欣然同意,于是一行人步行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湘菜馆。
点完菜后,王隽谦看向李一杲,问道:“要不要喝点酒助兴?”
李一杲征询地看了看赵不琼,见她点了点头,便问王隽谦:“王教授平时喝酒多吗?”
“偶尔喝一点。”王隽谦回答道。
“那您喜欢红酒还是白酒呢?”李一杲又问道。
“白酒还行,红酒反而容易上头。”王隽谦说。
李一杲开玩笑道:“那一帆风顺这酒应该不上头吧?”
“确实可以。”王隽谦表示赞同。
正当王隽谦想问服务员有没有一帆风顺这款酒时,李一杲摆摆手说:“我车上有2010年份的,你稍等,我叫车送过来。”
“哦?你车上有司机呀,那就叫他一起上来吃吧。”王隽谦提议道。
李一杲苦笑着摆手说:“王教授,我们才刚创业,哪有钱请司机啊。那是智能驾驶系统,而且我刚才看到,这家餐厅和我们的创意园在同一个园区,车子开过来很方便的。”
王隽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起下午才见过李一杲的车智能泊车,恍然大悟地苦笑说:“看我这记性,唉,真的是老了,记忆力都减退了。”
李一杲迅速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随后便下楼去取酒。没过多久,他手捧美酒归来,正巧赶上服务员上菜。他吩咐服务员帮忙开瓶,并给在座的每一位都斟满了酒。几杯酒下肚,众人的情绪逐渐高涨,话题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赵不琼所讲的故事上。
“不琼姐,”一个女生好奇地发问,“我发现你讲的故事里,好像总是那些真人男生问女生‘你爱不爱我’,而反过来,问男生这个问题的却都是傀儡女生。这是为什么呢?背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啊?”
赵不琼微微一愣,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那些故事都是她随口编的,哪会去想那么多。不过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此。她笑着回应道:“哎呀,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呢,可能是潜意识在作祟吧。”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便围绕男人和女人对爱情的潜意识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氛围十分融洽。
他们浑然不知,就在他们饮酒聚餐、聊得热火朝天之际,小会议室里的小刚和小娜也正为这个问题而纠结。“男生问女生‘你爱不爱我’,真的就那么难吗?”小娜不依不饶地追问小刚。小刚轻轻握着小娜的手,满脸幸福地看着她,仿佛陶醉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他尝试回答了好几次,但小娜都不满意,于是他干脆放弃了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小娜,傻傻地笑着。
说起陈莉娜对周刚强的暗示为何没有反应,其实陈莉娜已经给过周刚强暗示了,只是周刚强没有察觉到。这背后的原因,与陈莉娜的才华和性格息息相关。陈莉娜从小就展现出刺绣的天赋,作品还获过奖,因此从中学到大学,都有人私下找她定制刺绣。虽然数量不大,但足以让她的小日子过得滋润,还悄悄攒下了一笔私房钱。而周刚强虽然也有一门手艺,但他却一心一意为王隽谦打工,只靠那点微薄的工资补贴生活。两人对才能如何发挥,持有不同的观点。
陈莉娜早就萌生了创业的念头,但她性格内敛,典型的老广州人风格,财不外露、言不外传,别人根本看不出她打算研究生毕业后自己创业。她曾多次试探周刚强是否有创业的打算,而周刚强却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老实地告诉她自己不会创业,毕业后打算做个大学老师。陈莉娜觉得周刚强性格沉稳内敛,的确很适合做老师,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觉得周刚强可能帮不了自己创业。因此,对于周刚强的暗示和迷恋,她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么,为什么陈莉娜非要拉上周刚强一起创业呢?原来,周刚强有一项技能,与陈莉娜简直是绝配。那些惟妙惟肖的手办,赵不琼误以为是陈莉娜的原创,其实全是周刚强亲手捏制的!而手办的服装,才是陈莉娜设计和原创的。没有了周刚强,陈莉娜的创业计划就会大打折扣,成功率也会大大降低。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试探周刚强是否有创业意愿的原因。
如果周刚强一心想创业,陈莉娜早就倒追他了,哪会等到他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还装作无动于衷?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周刚强强调自己不创业,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成为她创业路上的得力助手。在周刚强看来,自己虽然不会选择创业,但这并不妨碍他支持未来伴侣的创业梦想。有什么比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放下自己的抱负,全心助力爱人的事业更珍贵的呢?所以,周刚强反复强调自己不会创业,其实是在表白自己愿意做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唉,这就是冤家路窄,总要弄点误会出来,故事才更有趣味性嘛。
遗憾的是,这两个人在相互试探的过程中,因误解而错过了对方真实的意愿。
对陈莉娜而言,赵不琼所讲的故事不仅仅是治水传说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则关于创业与爱情的深刻寓言。特别是无问仙论述事业与爱情的那番话,深深触动了她的心,她只听了一遍便铭记于心。
她轻轻甩开周刚强的手,故作老成地端起架子,仰起头,用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学着故事里面无问仙的样子,一字一句地吟诵道:“创业之道,以业为媒,牵情引爱;以爱为助,成其事业。情业相扶,阴阳相济,终至太极之境,方能诛冰夷于无形,小刚啊,你可记住否?”
周刚强也以一种古典书生的礼仪向陈莉娜深深作揖,神情认真地回应道:“小生必遵帝女花之法旨,虽万死,亦必助帝女花成其伟业!”
听着周刚强的话,陈莉娜的眼眶不禁湿润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周刚强见状,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小娜,我就是你创业路上的垫脚石、开荒牛,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暂且不提小会议室里那对小刚和小娜,他们正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连饭都顾不上吃。我们来看看湘菜馆这边,众人已经酒足饭饱,气氛热烈地聊着故事里的情情爱爱。王隽谦虽然经营的公司规模不大,但他对商业圈的各种人物都了如指掌,眼光毒辣。他一眼就能看出谁具有大将之风,谁能安于小康,谁喜欢耍小聪明,谁又只会混日子。对此,他自信满满。
然而,在他众多的学生中,竟然没有一个能让他觉得具有商业头脑的。就连一直偷偷怀揣创业梦想的小娜,也没能得到他的认可。这并不是因为小娜能力不足,而是王隽谦认为,餐桌上的表现往往能折射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质。他觉得,小娜虽然酒量很好,甚至超过了他自己,但在商务场合她总是对喝酒推辞再三,显得有些犹豫。这让王隽谦觉得,她在商业上可能也会如此,难以成就大事。在他看来,小娜或许能处理一些小事务,但绝非做大事的料。
相比之下,王隽谦对李一杲夫妇的表现却感到十分满意。酒过三巡之后,他发现李一杲虽然酒量一般,但每当有人敬酒时,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先干为敬,显得豪爽大方。而坐在一旁的赵不琼则更显得机智能干,每当有学生不停地向李一杲劝酒时,她会主动接过酒杯,巧妙地替丈夫挡酒。赵不琼显然是个酒量不俗的女人,她几句话就能让那些劝酒的学生适可而止。这让王隽谦心中暗赞,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王隽谦思索片刻后,心中有了决断。他建议两人在大学的酒店里先住下,明天再继续深入讨论。李一杲和赵不琼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并迅速在网上预定了大学里面的一家校园酒店房间。
饭后,王隽谦招手叫来服务员准备埋单。服务员却笑着告诉他:“王教授,账已经结过了。”王隽谦惊讶地问道:“谁付的钱?”李一杲解释道:“王教授,我刚才去取酒时,看到他们有优惠活动,就顺便在前台充了值并设置了预授权自动埋单。不好意思,这次抢先了。”
王隽谦笑着拍了拍李一杲的肩膀说:“小兄弟,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去我的私人茶室喝杯茶解解酒吧。”李一杲开心地回答道:“哇,王教授,这真是太荣幸了!”
两人亲密地搂搂肩搭背,边走边聊,有些步履蹒跚的缓缓走下餐厅的一楼。他们穿过附近的教学楼,来到了服装学院的教学楼。乘电梯上了四楼后,王隽谦拿出钥匙打开门,开灯后邀请李一杲和赵不琼进入。他介绍道:“这里既是我的学校办公室,也是我的私人茶室。”
赵不琼随着王隽谦和李一杲的脚步,踏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被那幅中式屏风上的刺绣人物画深深吸引。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凝神沉思,透着一股古代书生的清雅之气。一眼望去,便能认出那是王隽谦的肖像,形象逼真,令人赞叹。
绕过屏风,办公室的布局一览无余。右边,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茶桌映入眼帘,配了六张舒适的茶椅,显得古朴而典雅。茶桌背后,是一个满满当当的中式书柜,书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仿佛置身于知识的海洋。
左边,几排衣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式服装,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从传统的汉服到现代的商务装,甚至还有精美的领带,每一件都透露出独特的韵味。
王隽谦热情地领着李一杲浏览衣架上的服装,详细介绍每一件作品的独特之处,如数家珍。当李一杲看到一条刺绣着栩栩如生的青龙图案的领带时,眼睛顿时一亮。他拿起领带仔细欣赏,那青龙的刺绣工艺精细入微,令人叹为观止。
“这条领带可是我的得意之作,还获过奖呢!”王隽谦得意地介绍道,“来,我送你一条,留个纪念。”他一边说,一边轻巧地将领带抽出,折叠得整整齐齐。接着,他从旁边取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将领带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递给了李一杲。
李一杲欣然接过领带,笑着说道:“谢谢王教授啦,这条领带真是太棒了!以后有机会出国,戴上它肯定能吸引不少老外的目光。”王隽谦听了这话,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在王隽谦的办公室里,赵不琼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手办的踪影。她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隐隐约约感到这里面的蹊跷。莫非手办服装真的并非王隽谦的原创?在她看来,王隽谦的服装设计虽然大气儒雅,但却似乎缺少了一种年轻人所钟爱的飘逸与灵动,更别提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时尚感了。听着李一杲不断发出的惊讶赞叹声,以及他那夸张的表情,赵不琼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暗骂老公太会“演”了。
此刻,若小刚和小娜得知赵不琼已经洞悉手办服装并非王隽谦的原创设计,他们或许会立刻将赵不琼视为难得的知己。但现实是,他们正坐在华师堕落街的麦当劳餐厅内,一边嚼着薯条,一边聊着心事,话题恰好转到了手办上。
“那个手办明明是你的心血之作,手办服装的发布和同款预定方式也是我的创意,可现在全被那老家伙当成自己的成果了。”小娜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恼怒,秀眉紧蹙,显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小刚轻叹一声,轻声安慰道:“别激动,老板对我们挺好的,工资从来都是准时发,从不拖欠。再说,这些想法是我们在他公司上班时想出来的,也可以算是公司的创意,并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他的话语温和而理智,试图抚平小娜的怒火。
“你怎么就这么能忍呢?我可受不了这种气。”小娜小声嘀咕着,瞪了小刚一眼,嘴巴微微嘟起。她知道自己的直言不讳部分原因是两人刚刚确定了关系,言语间多了一份随意。这也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小刚说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闲聊片刻后,小刚抛出一个严肃的话题:“我们快毕业了,你毕业后想直接创业还是先找个工作等时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深思,也希望小娜能够明确她的计划,这样他就能决定如何支持她。
“只要你支持,我现在就想创业!”小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决心和光芒。
小娜与小刚的最大差异在于,小刚除了精湛的手艺,几乎一无所有;而小娜则拥有私房钱、稳定的客户群,以及技术和服装设计的能力。她唯一欠缺的,就是小刚那种能将手办与服装完美搭配的手艺。按理说,如果小娜向小刚定制手办,一切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但为何小娜没有这么想呢?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小娜也不例外。小刚的那些手办作品,如果由他亲自加工定制,那费用可不低。按照小娜的估算,如果每天定制一个,一个月下来,不给小刚万把块钱是不可能的。
淘宝上也确实有很多做手办的,价格不过几百块钱一个。那为何小娜不考虑这条路呢?其实,她早就想过了。如果小刚不愿意跟她一起创业,她宁愿去淘宝找人定制手办,自己搭配服装,也不会找小刚下单。人的心态就是这样,既然得不到,那就干脆彻底放弃。而小刚对这一切,却完全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