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仙拾彼二遗,置于鼻端嗅之,不觉其臭。然彼心觉,殴打之仙神或能感其腥秽。遂默而不语,闭目凝思。岁月如梭,某日,无问仙忽而悟道,心怀舒畅,不禁大笑,言曰:“承蒙诸位道友赐拳,今日吾当奉还!”语毕,向四面八荒猛挥一拳。虚空中传来声音:“道友且慢,吾等愿助汝将此二物,掷出黑洞之外。”无问仙闻之大喜,以仙力轻轻一捏,二物化作双龙,凌空飞舞。虚空之中,仙力神力如波涌来,注入双龙之中。双龙腾跃,无视时空之束缚,刹那自黑洞飞出。
此时,有一元婴修士于星空中赶路。遥望黑洞,甚惧其吞噬之力,欲绕道而行。蓦地,见黑洞中飞出二黑龙,一雄一雌,缠绵缱绻,身长达数亿光年。双龙睹元婴修士,大喜过望,直奔而来。元婴修士心中大骇,以为命在旦夕。然双龙口吐人言,问曰:“来者可为李一杲乎?”
李一杲驻足,诧异道:“汝等何以知吾名?汝等为谁?”
双龙默而不语,径直奔向李一杲,瞬息间冲入其体内,隐而不见。李一杲举掌观之,右手现一黑龙印记,矫健如公龙;左手亦有黑龙之印,婉约若母龙。双掌相合,仙力滔滔,不可抑制。李一杲大笑曰:“此乃吾师无问仙所赐之黑龙,我今日得以飞黄腾达矣!”
李一杲亟展法力,神通广大,顷刻间归家。归途虽遥,然神通助之,不日已至。入门欣然告其妻曰:“夫人,吾等今日富贵矣!”其妻赵不琼闻之亦喜,疑而问曰:“夫君,莫非得遇仙缘,获得仙石乎?”
李一杲挥袖而笑,曰:“此非天上仙石,乃二龙所化之真理也。一者名之曰‘数量’,一者名之曰‘时间’。当此双龙合璧之时,即能激发生命之息,自然流播之巨力。”
赵不琼秀眉微蹙,疑云满面,问之曰:“信息传播,非借助于渠道与媒介不可。此二物之传播,岂能离渠道媒介而独存乎?”
李一杲乃携赵不琼至近郊一园,指地上细草而语之曰:“汝观此草,虽静而不动,然其何以传消息乎?”又指草上一串行进的蚁群,“汝复观此蚁,彼等何以互通声气?或有博学之士告汝,彼等以气味相传递,然则,若彼等在太平洋之彼岸,又能否遥相感应乎?似不可得也。”
赵不琼颔首道:“然也,草间不能传信,隔海之蚁亦难通音讯。”
李一杲闻言大笑,以左手龙印轻拍赵不琼之额,复指草蚁而言曰:“夫人,汝再观之?”
赵不琼抬眼望去,但见细草蚁群,乃至周遭万物,皆源源不断散发出某种微妙之气,飘飘袅袅,直向天际。赵不琼惊诧而问:“此何物也?”
李一杲含笑解之曰:“凡生命之物,无不散发出此种气息,或可名之为信息素。此素不断四溢,而各生命体皆不自觉,犹如人不觉己之言也。然此素可为同族他体所感,通常受者亦不自知,唯当信息共振之时,方有所觉,此乃所谓一见钟情、心有灵犀者也。若某族中多有散发相同信息者,甚至此信息足以改变族群之生死存亡,则受者必将此信息深藏于基因之中,如蛇之初生,即知何者可食,何者不可食也。”
赵不琼闻夫言,颔首称善,“此言似蕴深意,然则,何以致富?”
李一杲昂首而答曰:“此中奥秘甚深!若吾曹日日常论一事,并引众共议,唯需满足二端:一言之频繁,二谈之长久。如此,或有朝一日,某人骤闻其语,便以为此乃举世皆知之事,此乃默会之效验也。”
赵不琼忽然开朗,嫣然笑道,“届时只需一呼百应,众人皆以为此乃真理矣?且慢,夫君,此理岂非与‘三人成虎’相通乎?”
李一杲含笑摇头,“非也!‘三人成虎’需闻者亲聆,而默会之效,则使未闻者亦自以为知其事。”
赵不琼了然于心,颔首道:“吾明矣,必先酿成默会之势,‘三人成虎’方能发挥极致之力?”
李一杲闻言大笑,“吾妻真乃聪慧过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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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杲一边心不在焉的开车,眼睛盯着前面的高速公路,一边在脑海中编织着陆静未讲完的故事。他想象着老师如果听到他这般天马行空的魔改,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不由得呵呵呵笑出声来。赵不琼原本也沉浸在陆静的故事中,听了一会被带入了梦境,睡着了。此刻被李一杲的笑声唤醒,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好奇地问道:“一呆哥,有啥开心事儿啊?笑得这么开心。”
李一杲用眼神示意了已经进入梦乡的陆静,“你的小师妹,故事还没讲完就自己先梦周公去了。现在我正忙着给她的故事‘添砖加瓦’呢。”
赵不琼闻言,也抿嘴笑了起来,“哈哈,看来我也错过了精彩部分啊,我也小睡了一会儿。既然小师妹正在休息,我们就别打扰她了,等她醒了再继续听她讲吧。”
李一杲摇了摇头,“等她醒了,那故事可就不是我这个版本了。我这个版本,那才叫一个有趣呢。”
赵不琼被勾起了兴趣,“哦?那你快说说,你的版本是怎样的?我之前听到无问仙去找赵仙子,还以为是在说我呢,后来发现不是我,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哈哈,你听到这儿啦,别急,我这就给你娓娓道来。”李一杲接着便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自己脑补的故事后半部分。
听到无问仙被一轮轮暴揍的惨状,赵不琼也忍不住呵呵呵地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一直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等到李一杲终于讲完了整个故事,她才渐渐止住了笑声,调侃道:“一呆哥,要是老师听到你这么魔改他的故事,怕不是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哎呀,你放心,那老头儿心胸宽广得很,要不然他怎么能够元神合道呢?”李一杲满不在乎地说道。
赵不琼微微一愣,随即好奇地问道:“对了,我也听说过百猴效应,但好多人都说这个科研结果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你怎么就那么相信默会效应呢?”
“老师讲的默会效应,其实背后是有科学根据的,所以他才特意起了这么个名字,可能也是怕跟百猴效应搞混了。”李一杲解释说,“默会效应这东西,确实是真的。你像家族里传下来的东西,师傅教徒弟那套,就有点默会效应的意思。以前啊,大家都觉得这像是心有灵犀,没往深处想。说到科学证据,我去年看过一篇文章,说植物之间怎么传递信息的,有化学信号、根系里的秘密通道、还有生物光子信息,甚至电信号!更厉害的是,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在不停地往外发量子信息,这是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不是瞎猜的。你就想象成每个生命都在不停地发量子信号,一直到生命结束才停。”
李一杲说的这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在深圳听过华南理工的傅教授讲生物光量子。傅教授在德国做访问学者的时候,他的导师对那些宗教里说的得道高僧、教主身上有光环的事儿特别感兴趣,但也很怀疑,于是就开始研究,看生物体到底能不能发光,形成光环。
那个德国教授本来是想用科学证明这事儿不存在的,他做了好多试验,在特别黑的环境下也没发现生物体能发光。本来以为这就是答案了,但傅教授给他导师出了个新主意,用测定光量子的方法,看看是不是有单个光量子。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每个生物细胞都在不停地发出单个光量子,细胞一死,光量子就没了。
傅教授回国后还在继续研究,听说已经能用生物光量子测定来判断人体细胞是不是癌变了。李一杲听完讲座,还特意去外网找了论文看,确认这事儿是真的,只是科学界现在还没解开这些信息的秘密。
赵不琼听后不禁感叹道:“一呆哥,你这知识面真够广的!”
“那当然!”李一杲得意地笑起来,“要不怎么配得上又漂亮又聪明的赵不琼小姐呢?”
赵不琼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看把你乐的!”
“嘿嘿,能不乐嘛!”李一杲得意洋洋地回应。
“不过,你说这些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呢?”赵不琼想了想,又好奇地问。
李一杲对原理之所以如此较真,是因为他发现一旦掌握了原理,就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现在,他终于彻底明白了“应缘”的含义。在科学上,他理解了这是“默会效应”;而在哲学层面,他也想通了,“偶然”如果被忽视,那它就只是“偶然”,但如果我们去找出它的原因,那它就不再是单纯的“偶然”,而是变成了“必然”的“偶然”。当一个人能洞察并把握住这些带有“必然”性的“偶然”,并能及时“应缘”时,他的命运轨迹就会随之改变。如果能进一步掌握这些变化,做到“化因”,那么就能自主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随波逐流。想通了这些,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自己和团队接下来的行动也清晰了起来。
他笑着解释说:“其实,小师妹签的那些合同,表面上是她一次次努力的结果,但实际上,这也是默会效应在发挥作用。你想啊,小师妹刚开始可能是被老师说服的,觉得虽然赚不到钱,但签个授权合同至少能向老师交差,免得被唠叨。可是,随着她签的游戏授权合同越来越多,这就变成了她的习惯,不签几个合同反而觉得不习惯了。慢慢地,游戏圈里的人都开始找她签合同,默会效应就这样形成了。大家都觉得跟她签合同是游戏公司的惯例,就连刚入行的新老板,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默会效应影响了。当这些‘默会效应’出现的时候,就是小师妹‘应缘’的结果。小师妹只要能‘化因’,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赵不琼没想到,刚才还在苦思冥想、对那六字真言一头雾水的丈夫,转眼间竟然理解得如此透彻,甚至比自己的领悟还要深刻。她听后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来,如果我们选定一个领域,不断地签署合同,最终也会产生这样的默会效应吗?”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李一杲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不必总是盯着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合同,关键是要追求‘应缘’的合理性和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就拿昨天在王教授那儿签的三份合同来说吧,虽然都跟咱们有点儿瓜葛,但真正实质性的合作合同只有一份。如果只看利益,签那一份就够了,可我们还是帮他们准备了三份。那另外两份,就是顺应了‘应缘’的因果规律。假设咱们在这个圈子里签下了成千上万份合同,哪怕其中很多只是和咱们沾点儿边,只能提供一点点帮助,但到时候,大家可能就已经觉得咱们是这个圈子里少不了的了。到时候,咱们派出去的业务员是穷是富,是行业老手还是新手,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他们会‘应缘’很多机会回来,而且还是必然发生的。”
赵不琼笑着打趣道:“你还是不死心啊,想去玩具城签一大堆合同?不过,你说得确实挺在理的,不过签合同的时候可得小心,别让人给坑了。”
李一杲中午时确实有过想去玩具城签一堆合同的念头,但那时候他只是想着利益。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他自嘲地笑了笑,说:“玩具城的合同对咱们来说没啥大意思,那不是咱们的‘应缘’。不过,命运会给咱们送来很多‘偶然’的缘分,每次遇到,咱们都不能因为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就不理不睬。没有哪个‘偶然’是真正的‘偶然’,错过了‘偶然’,就可能错过背后的‘必然’。我就是这个意思,并不是非要去玩具城弄回一堆合同来。”
赵不琼逗他说:“看来你对小师妹那一堆合同,领悟得挺深的啊。”
“小师妹的笨,其实只是表面现象,是种偶然。”李一杲深有感慨地继续说道,“她从第一份工作就遇到老师,这也是个偶然。但这两个‘偶然’加在一起,就成了小师妹跟着老师这位老江湖开始她的‘应缘’之旅。她胆子小,做事谨慎,一碰到问题就找老师商量,老师的话她都当真,认认真真去做,连老师推荐的书都真的去看,还通过老师的各种考验,就为了那五块钱的涨薪。就这样,她在不断的‘应缘’中,慢慢从‘偶然’走到了‘必然’。老师这人特别护犊子,总是怕她受欺负,给她的建议细到连先迈哪只脚、走几步都告诉她。这种情况下,要是她还能出错,那我真无话可说了。这也是她后来在看似普通的游戏代练工作中,能够一直‘应缘’而不掉链子,顺顺利利走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陆静虽然四十多岁了,但还像活在童年梦里一样,却没怎么受过社会的苦。赵不琼以前觉得,陆静就是“命好”。但听了李一杲这一番分析,她对陆静有了新的认识。毕竟,能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有多少呢?显然,陆静并不是被命运摆布的人,而是在不断的“应缘”中,逐渐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方法。她对这个小师妹的看法,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想起中午和陆静的聊天,她叹了口气,又笑道:“中午在炳胜吃饭时,小师妹提到了一些授权合同的事情。其中有些大公司,跟她签的合同里有些授权约束条款挺有意思的,要求她必须投资并持股5%以上的公司,才能使用那些游戏手办的授权。当时我觉得这个条件挺苛刻的,没什么用。现在看来,这背后可是大有深意的。”
李一杲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看起来没用,但这其实是大智慧!你想想看,如果别人连一小块蛋糕都不愿意分给你,那你不如提个看似苛刻、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条件。这样对方就会觉得,如果不答应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而且即使他们答应了,也不会觉得损失了什么。更重要的是,如果小师妹真的投资了那家公司并持股5%以上,她就有权查看公司的财务报告。这样的公司,肯定会更加谨慎地使用授权,不敢胡来。这对游戏公司和她来说,都是双赢的局面。”
说到这里,李一杲突然灵光一闪,又有了新想法,他兴奋地继续说道:“而且啊,游戏公司也需要利用这种默会效应。你想想看,如果小师妹的游戏手办在很多地方都出现,那不就会产生默会效应吗?现在的游戏公司竞争这么激烈,如果有了默会效应的加持,对他们的业务发展肯定是有好处的。”
赵不琼静静地听着,心里头五味杂陈。这么多年,她在市场里摸爬滚打,专攻那些实打实的客户,慢慢地,在圈子里也有了名气,积攒了不少人脉。有时候,连不认识的人都会说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以前她还以为是人家故意搭讪呢,现在想想,说不定这就是“默会效应”在暗中帮忙。那“大数法则”跟这默会效应是不是也有啥关系?要是默会效应真那么厉害,怎么才能在“偶然”和“必然”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赵不琼的脑子跟走马灯似的,又想起了无问僧劝她别全职帮老公的事。那会儿她觉得像是被束缚了,没法在市场里大展拳脚。她不禁自问,是否自己本就不该涉足市场?或许,她应该更专注于如何创造和利用更多的“偶然”,推动这些“偶然”向“必然”转化,而不是过分计较每一个客户或每一笔交易的得失?
这些想法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就像一堆碎片在空中飞舞、碎裂、又重新拼凑,让她陷入了沉思,感觉这八年的市场经历就要迎来一次大彻大悟。
李一杲知道赵不琼心思细腻,想得比他深远多了,所以他就没多话,让赵不琼自己慢慢想。车子已经下了高速,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路,生怕出错。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回到了深圳,眼看就要到陆静家的小区了。
陆静的呼噜声一阵接一阵,显然是没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李一杲心里盘算着,陆静今天一大早跑去广州,肯定累坏了,再加上她年纪也大了,精力和体力都不如以前。
车子慢慢停在小区门口,李一杲和赵不琼都没打扰她,就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夜色已深,小区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给这安静的夜晚添了几分暖意。不过,好梦总有醒的时候,不一会儿,一个保安走过来,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李一杲刚把车窗摇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陆静就被敲窗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往外一看,惊讶地说:“哎呀,这么快就到家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呢?”
赵不琼笑着回答说:“大师兄说你今天辛苦了,起得早又忙了一整天,我们怎么忍心打扰你的好梦呢?”
李一杲赶紧跟保安说:“我们这就走。”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陆静急急忙忙下车,跟李一杲和赵不琼说了声再见,就快步往家里走去。他们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然后轻声让小艺规划回家的路。小艺反应迅速,设置好导航,车子再次启动,继续他们的归途。